“真的吗?可是爹爹不让我们吃很多糖。”
李冼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糖,分给他们一人一半,刮了刮念清的鼻尖,“那就不要告诉你爹爹。还有啊,以后记得,没有外人叫四叔,有外人要叫皇上,听懂了么?”
“嗯!”念清用力点头,“念清记住了!四叔最好了!念清最喜欢四叔!”
“四叔也喜欢你们。”
“哼!”逸尘嘟起小嘴,“四叔明明更喜欢我!”
“你胡说!明明喜欢我!”
“是我是我是我!”
“才不是你!你讨厌讨厌讨厌!”
李冼看着两个又开始追逐打闹的孩子,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一颗糖,剥开,塞进自己嘴里。
逸尘被念清追,跑着跑着却一不留神撞上了人,他“哎呀”了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仰起头看清那人,顿时缩了缩脖子,怯怯道:“墨、墨伯伯……”
墨问皱起眉,俯下身来,“叫叔叔。”
“可、可是,爹爹让逸尘叫伯伯……”
“……叫叔叔,不然下次没有糖吃。”
“墨叔叔!”
“这才听话。”墨问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去外面玩,我跟你四叔有事情说。”
“知道了!”
李冼看着两个孩子跑远了,也拿了一颗糖给墨问,笑道:“你也好意思让他们叫叔叔?依我看,叫爷爷都不够。”
墨问没答他,吃了那糖,“倒是挺甜。”
“你要跟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
李冼笑,推了推桌上那黑龙镇纸——那是墨问两年前送他的生辰礼物——理了一下书籍纸张,道:“是看他们在我这里闹,烦心?”
“也不是。”
“那就是看我对他们好,吃醋。”
墨问不答。
正说话间,小太监进来通报:“陛下,刑部尚书张厉大人和大理寺卿张申大人求见。”
“宣。”
“是。”
李冼看见他们两个,也知道他们是要说什么,便直接问:“怎么,那凶手抓到了?”
“呃……回陛下,还没有。”
“那是洛辰找到了?”
“……回陛下,也没有。”
“那你们来找朕干什么?”
张厉张申有些尴尬,还没接上话,又听得李冼道:“朕记得你们当初答应朕的期限是三个月,现在都三年过去了,你们还没有抓到凶手,也没有找到洛辰……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三年前那案子,确是调查清了来龙去脉,可凶手却一直没有抓到,案子也不能算破。洛知天死后,姑苏洛家迅速衰落,又被仇人报复,几乎土崩瓦解。洛知天那不成器的儿子洛辰因被仇家追杀,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李冼派人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便只好一直让大理寺寻找,可三年过去,也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而当初透露消息那小太监,还是被处死了,纵使李冼愿意绕他一命,太上皇却不干。谢母被关在天牢几天,李冼念及她年事已高,便放她回了家,并让她一旦发现谢言的踪迹立即上报,也在她家周围安插了眼线,可这三年来,谢言,却始终未曾回家。
谢母知道李冼就是皇上的那一刻,那神情……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更忘不了她跪下来向自己求情,声泪俱下,求他放过她的儿子,她愿意以命相抵。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应。
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冼叹了口气,他对这个案子,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除去大理寺,他的人已经翻遍了半个大胤,却依旧找不到谢言的行踪,那么他……怕是早已不在大胤境内了。
不在大胤境内,又如何找呢……
他现在只希望,能把洛辰找回来,这样,也勉强能弥补一点过失吧……
把张氏两兄弟打发走,他又托着腮发了一会儿呆,再抬头,却发觉墨问竟不在屋里了,不由得愣了愣,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道:“秦宫!”
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落到他面前,他看了那人一眼,道:“秦商,怎么又是你?秦宫呢?”
“大哥不在。陛下,秦商就真的这么不招您待见啊?每次我一出现您就找秦宫……”
“少废话,找到洛辰没有?”
“呃……没有。这事您应该找秦羽啊,他才是玄羽情报部的,我是玄鳞护卫部的……”
“朕看见他就烦。”李冼简直不想去想那个一说话就坐桌子的秦羽,叹了口气道,“连你们都找不到,他怕是……”
“陛下,您也别太灰心了,吉人自有天佑,没准那洛家少爷有贵人相助逃过此劫,反正咱们也没得到他死的消息不是。”
李冼瞥了他一眼,并不觉得他这安慰很奏效,也懒得再费口舌,只道:“继续找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