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昨夜那人挣断了佛珠手钏。
也真是可笑。
既然这佛珠都已毁了,他还做什么和尚。
苏洛出了房门才知道自己原来还在红叶山庄,只是地方比较偏僻。
也亏得他能找到这儿。
这红叶山庄布局很奇怪,除了正厅与后院家眷住处布置得略微不同之外,其余地方几乎都一个样儿。
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在那林中左拐右拐好不容易看见大道却发现这庄子里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昨日里红叶山庄还在办喜事,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今日怎么连个仆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就是这些个异常,让苏洛多留了个心眼,小心地在四处走动。
走到正堂之处,发现有大堆人马急匆匆地杀了过来。
是昨夜那些参加婚礼的宾客。
想到事情有异,苏洛立刻就躲避到了屏风后面。
领头的是一个老尼姑,想来是栖云山的人,脸色不怎么好,应该也是个灭绝师太那样的人物。
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和那老尼姑一个脸色,愁云惨雾的。
看这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
紧接着,有几个侍童模样的人抬上来几副白布盖着……是尸体。
“阿弥陀佛。昨日本是谢家小姐出阁的好日子却不料被魔教小人打搅。今日一早,贫尼本想去向谢庄主辞行。可庄中竟无一人应答,觉得有些奇怪,这才私闯了后院。这才发现红叶山庄上下竟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我栖云山与红叶山庄虽无多少交情,只是这谢家几十口的性命实在无辜。这才招来各位同道商议对策。”
“这有什么好说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真凶用他的血祭奠谢氏满门。”
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原就是规矩,加上摆在这堂前的尸首,让众人都群情激昂起来。
这就是正道人士遇到点不平之事就抱着团的想去惩奸除恶。
“可这真凶?”
“真凶,还用说吗?昨日里,你又不是没见着。那魔教小贼都打上门了。明摆着是魔教借此挑衅武林正道。”
这番言语就像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苏洛估计再等一会儿就有些自作聪明的要振臂一呼带领着乌泱泱的人马杀到雪祁山下了。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虽说魔教之人穷凶极恶,但自二十年前正邪一战,魔教已然退居西域。又何苦再挑起争端。”
说话的那人一副书生模样,在一群武林人士中有些突出,他一说话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下来,想来也是个人物。
“在下觉得追查真凶得靠证据。如今谢氏一门皆遇害,已无人证。为今之计,只能从这几具尸首入手,再在庄中追查看有无线索方能定论。”
此言过后,苏洛听得外面少有动静,应该是在查看尸体。
隔着屏风,他不能看得真切,只知道那人在每具尸体都仔细翻找,随后不知在哪具尸首上找到一根银针。
“哎!我认得这个。昨日里同门的赵师兄就是死于此毒针之下。”
“那必定是昨日那个狂徒无疑。他失手败于上官少侠和青云门大师之下,心有不甘入夜就潜回来杀人泄愤。”
今天这局面是怎么回事,苏洛暂时还看不明白。但他能确认的是刚才说这话的人肯定街上武侠连环画看多了。
先不说那枚毒针的来历,再说这红叶山庄上下戒备森严,那人又是如何潜进去行凶的。谢庄主也算内力深厚武林中人能无声无息将他杀害,也没几人。疑点重重,哪是他一番推理可以解释得通的。
他现在哪来的心情去听他们推理案情啊,身上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疼得难受。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不料碰到了屏风。
这么大的响动,恐怕让人不知都不行。
还想在想招把这糊弄过去,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恐怕现场还遗留下一个人证呢!”
屏风处人影重重,不少已经将佩剑武器亮出来了。
看来这软招是行不通了,只能硬拼。
“兄台,你也见了。谢家今日遭逢大祸。我们江湖人义字大于天,誓要为谢氏满门报此仇。相信你也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听个分明,不知有何高见,不妨与众位说说?”
苏洛觉得自己真没看错人,那个“书生”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防着自己暗地里出手,用软刀子逼着自己现身。
可那人确实想多了。拒他所知,卞红鸾这魔教少主心高气傲得很,向来动手都是光明磊落的,什么暗器功夫都不会。
“如若兄台迟迟不肯现身,就别怪朱某了。”
说话的同时,那人就已运起周身气息。苏洛敢肯定他是故意令杀意大盛已那人的功力无声无息地杀了现在的自己简直轻而易举。这是一定要逼自己现身吗?
空气肃杀,众人只觉自己手中的剑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剑鞘中也几近出鞘。
苏洛听着似有千军万马的刀戈之声。饶是他还有功力,恐怕要对付那人都不是易事。更别说是现在了。
“兄台,得罪了。”
屏风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