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侠客走得很快,但陆伊想要跟上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街道上熙熙攘攘,比肩接踵,陆伊混在人群中也不算显眼,就这么一直跟着快走了半条街了,陆伊一直和那白衣侠客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仍不见那白衣侠客有停下的意思,或许是急于确认对方的身份,陆伊心里竟生出一些焦急来。陆伊也不知道对那人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来的。那白衣侠客肩宽体瘦,形体修长,足足高了陆伊一个半头,陆伊搜遍记忆库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与那侠客相似的身影。
陆伊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如自己直接叫住他,如果能见到正脸,说不定还能找机会扫描他确认一下资料。
然而陆伊刚想有所动作,街角巷边某个黑影就迅速飞出,未等陆伊察觉,便一手捂住了陆伊的嘴巴,另一手擒住陆伊的腰身,掠向街角处的深巷内。
黑影身手不凡,来去如风,微不可查,来往的人们但凡眨了眼的,根本连残影都未看到。
白衣侠客却察觉到了什么,煞步回头,侧方打来的阳光在清隽的侧脸上,绽出柔和而迷人的光晕,引得路旁不少妙龄驻足。
白衣侠客回头,也只来得及看到巷口一抹红色的衣袍。
在认出衣袍主人后,白衣侠客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再深究,回头继续向前了。
白衣侠客离开后,街道正中央的青石板上,一根细窄的金色布条终于没有了阴影的遮挡,在午后的日光下,反射出了微弱的金光。
“咦?”
布条最终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拾起,手主人绕有意趣地看了看街角地深巷,又看了看侠客离去的方向,轻笑了一声,然后提足朝着侠客的方向跟去了。
鹤风楼,乃是歧安文人墨客相邀畅谈词话的风雅之所。歧安王本人甚是尚文,鹤风楼也是歧安王年轻时亲自提名,楼前额匾上“鹤风”二字,飘逸隽秀,又不失文人风骨,是歧安乃至全国文人嘴中的一个美谈。
那白衣侠客最终竟是在此处停下了。
早已过了饭点,鹤风楼内的堂前小二昏昏欲睡,可一见到此位,立马精神一振,殷勤地迎了上来,将那侠客引至二楼的雅间。
未听得任何指示,小二已经熟练地端上了茶水。
白衣侠客方方坐定,茶杯还未至唇间,门口就又踏进一双紫锦布靴。
“许久未见,时弟风姿不减当年啊!”
说话的是一个位身着深紫锦衣的年轻公子,面冠如玉,凤眸轻挑;发冠低梳,纸扇轻摇,好一副fēng_liú做派。
而白衣侠客却是不为所动,手上动作未有任何停顿,旁若无人地继续饮茶。
没有得到回应,华服公子脸上的笑意也不减,似是早已习惯,径直就在白衣侠客身旁坐下了,接过了小二递上的茶水。
待白衣侠客饮毕,这才回了华服公子几个字:“上月,左家庄。”
短短的两个词,听得一旁的小二满头雾水,华服公子却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立刻换下了笑脸,故作悲怆的样子,侧身凑了上去:
“时弟有所不知,仅仅一月未见,对为兄来说如隔三秋啊!”
白衣侠客嫌弃地避开了,紧蹙的眉头昭示着对此无赖之举的不满,后又说道:“无意与你做口舌之争,之前让你找的人可有线索了?”
闻言,华服公子立刻收了那副作态,笑意又重新爬上了眼角,变脸之快让一旁的小二叹为观止。
“我今天确实捡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这次轮到华服公子答非所问了。
白衣侠客不满的眼神瞥来,华服公子却没有解释说明,而是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来。
阳光透过雅间的窗格照射进来,洒在华服公子白皙修长的指间,金色布条反射的微光放佛在指间跳耀。
“这是什么?”见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白衣侠客眼底的不满更甚了,语调也冷了几分。
华府公子轻笑一声,在白衣侠客眼前抖了抖这布条,说道:“你先别急嘛,你可看出这布条有何玄机?”
“哼。”白衣侠客不耐的撇过头,“不过是金线织成的普通布条,有何玄机之处?”
“普通?”华服公子语调微扬,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装的,“你可知要做出这般蚕丝细的金线,织成这薄翼的金布,需要花多少功夫?”
或是被华服公子话问道:“哦?多少?”
“这蚕丝金线可以不是一般市面上的金线可比的,金蚕线细而韧,光是准备一匹布所需的金线,就需要能工巧匠细细拈磨五年的时间。也只有这金蚕丝,才能织成这薄翼般却刀枪不入的金蚕布。”华服公子说的头头是道,言语中竟还带着些许自豪的意味。
“就这样?”白衣侠客不以为意呷了一口茶,道,“我还以为顾小王爷什么珍宝没见过,只是一块布条就这般大惊小怪。”
“呵,若是平时我当然不会这般在意,但你可知我是在哪儿捡到这布条的?”华服公子纸扇轻敲了一下桌子,未等对面发问又继续说道,“你也许不知道,这金蚕布可是皇家御供,全天下独独汾阳锦雀织一家才做得出来。我也是进宫时偶然才见过一次,可今天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就捡到了一条。”
“那又如何?”白衣侠客依旧是毫无兴趣的样子,“其中或是有什么隐秘,可全天下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难不成要一件一件弄明白?”
“啧啧,你又是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