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
无拂睁开眼睛,困惑地眨了眨:“为什么?”
“因为……”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速战速决,莫要浪费时间,我们赶紧回去吧。”
“可是……”他迟疑着问,“如果我们动手把药碗倒了,算是强改命格吧?会不会……受影响?”
“我来动手就好,你不用管,报应不到你身上。”灵力迅速流失,让我有些烦躁。
他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回溯时光已经很难为你了吧?我不想让你再多生事端。”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我,眼底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波光粼粼:“你说我自私,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狐狸耳朵抖了抖,我摸摸鼻子,不自在地撇开眼。虽然灵力消耗地极快,反正蒋陵马上就来了,就……再等等吧。
“好吧。”
他侧了侧头,似乎没发现我的窘迫,望着桌上的药碗问道:“如果他知道代价是痛失生母,也许会主动放弃复仇的念头,这样就不算你逆天而行了。”
灵力流逝带来的是丹田的空虚,我强忍着不适,敷衍地回答他:“可能吧……”
算算蒋陵这一来一去,应该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在我身上却度秒如年。我暗暗着急蒋陵迟迟未返,眼神偷偷瞄向桌上的药碗,心想要么趁无拂不注意倒了算了?
无拂注意到我的眼神,默默把药碗拉到他面前,用手盖在碗口上护住。
“吱呀——”房门发出一声突兀的声响,我和无拂迅速转头看去,只见蒋陵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到房间有人,他后退几步,转身欲逃。
我强行把所剩无几的灵力挤在一起,一把将他拉进房间,袖子轻挥,房门砰地一声在他身后关上。
蒋陵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爬向房门,却发现如论如何也打不开。他颤抖着转过身,骇然问道:“你……你们……是……是谁……”
我困惑地挠挠头,按照之前发生的时间顺序,无拂和我要等吴老爷去世才会上门,现在的蒋陵对我们没有印象,只是突然出现在吴府的陌生人罢了。
无拂倒是淡定地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施主,我们是你的有缘人。”
“什么?”蒋陵困惑地皱起眉,最初的惊恐过去,他慢慢镇定下来,打量着我们,“不要故弄玄虚!再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就喊人了啊……”
“呵,如果不怕其他人知道你到这个房间来干嘛的话,你大可以叫人。”我存了戏弄的心思,悠悠说道。
尴尬的红,被识破的白,羞愤的黑,一时间他的表情很是丰富,我乐呵呵欣赏了半天,差点忽略掉渐渐空虚的丹田。
无拂不慎赞同地瞪了我一眼,温和地开口:“你不要紧张,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
“我问你,你半夜来此,是为了给吴老爷下毒,对不对?”
“什……什么……”被直白的说中计谋,蒋陵无法保持淡定,涨红了脸试图否认,“你……你别瞎说!”
“你这么做,是可以如愿害死吴老爷,但你母亲会被当做是杀人凶手关进大牢,冤死在牢里。你也会痛不欲生,悔恨终身。”无拂说得很慢,每个字符都重重地敲击在耳畔。每说一句,蒋陵的脸色就白上几分。
无拂把药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现在,你还想把毒|药放进这药碗里吗?”
蒋陵的右手伸进怀里无意识摸索着,一个小纸包掉了出来。我先他一步拿在手里,闻了闻,正是青玄跟我说过的那几种致命的药材。
他定了定神,视线匆匆扫过药碗,不自在地低下头去:“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这宅子里值得怀疑的人多了去了!死老太婆跟吴慈仁母子失和多年,早就盼着他去死了。还有那新纳的小妾,嫁给吴慈仁却暗地里勾引夫子,只怕是等不及吴慈仁老死吧!”
我的狐狸脑子绕了两弯,才意识到他所说的夫子正是沈彬。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想到蒋陵小小年纪,对吴府的种种恩怨倒看得透彻。怪不得他会毒害吴慈仁,原来早就想好了让吴老夫人和牡丹互相指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无拂摇摇头:“你可知牡丹并不是单相思,沈彬曾跟她有露水姻缘?你又知不知沈彬是吴老夫人的亲孙子?他们三人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必然会串通在一起诬陷你母亲。吴慈仁一死,你母亲冤死大牢,再把你赶出家门,他们就可以独占吴府了。”
“什么!”蒋陵颓然跌倒在地,双目失了焦距,口中喃喃自语,“不……不可能……夫子他不可能是……”
无拂于心不忍,站起身想搀他起来,刚往前几步,蒋陵抖如糠筛,双腿在地上乱蹬,手脚并用后退着:“你……你别过来!”
无拂叹了口气,无奈地向我求助。
我算了算时间,再这样拖下去,吴慈仁很快就会回来喝药了。蒋陵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像刚知道他母亲死讯那时一样魔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事态紧急,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益处。
我召出银球扣在手里,瞬移到蒋陵身旁,左手如钩扣住他的下巴,右手快如闪电将银球从他眉心点去。
银球碰到他肌肤的那一刹那,泛着银光的表面开始消融,复又变成丝状,顺着眉心融了进去。
蒋陵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我,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缓缓滑落,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无拂蹙眉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