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穿着龙袍高高在上,他手握毛笔正在批阅奏折,显然刚刚登基需要他做的事情很多,他也似乎在努力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百里豫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和李亨见面的时候的样子——当初还是太子的年轻人明明高高在上却硬是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让他觉得麻烦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惶恐。
那时候的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对周围的生活还存在着一种不确定。而他们两个人之间,本是朝堂之间势力的一种拉拢,结果却因为自己醉了酒让这份相互利用的关系增加了一丝暧昧。
他的确是想要护着他登上帝王之位,可他却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百里豫凝视着李亨,而李亨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他一手撑着下巴倾身伏于龙案上,看似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如果朕的身边有个小太监,这个小太监一定会说大胆杨钊,见到吾皇为何不跪。”
百里豫仍旧没有跪下,而是很平静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但现在皇上的身边并没有这么个小太监,就连凌采薇也不在。”
李亨脸上的笑容消失甚至变得阴沉,百里豫本以为是自己不下跪行礼的行为激怒了他,可却不想李亨居然问道:“你想见他?”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凌采薇。
不管是作为帝王的敏锐,还是作为男人的敏感,李亨始终觉得,凌采薇之于百里豫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也无法忘记那一日,他看到凌采薇的笔迹之后对自己做的,那种让他颤抖,愤怒,甚至……兴奋的事情。
而这种不同到底不同在哪里,尤其是在这种形势下,他不敢深想,只怕深想就要万劫不复了。
百里豫不懂李亨心里在想什么,他本以为自己不行礼不下跪的行为会让李亨愤怒从而撕破脸扯到他利用安禄山弑杀先皇的事情,可却不想李亨居然完全没有在这方面发火,就算脸色变得阴沉,也似乎是因为一个凌采薇。
百里豫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干巴巴的说:“臣是来见您的。”
就这么简单的六个字,本来脸色变得阴沉的李亨又笑了起来,头上因为愤怒积累的阴云似乎都消失了,随后他笑着说:“爱卿出去打了个真刀真枪的仗,竟然也变得圆滑了,也懂得说取悦君心的话了,朕的父皇多少次和朕说爱卿你根本不像宠妃的兄长,不懂献媚……不过还好你话少,比那些话多的臣子要让人觉得舒服的多。”
百里豫万万没想到李亨居然还敢提先帝,却也不好发作,只能仍旧保持着面瘫的无表情状态,回答道:“没想到先帝对臣有如此高的评价,臣惶恐。”
李亨也不是白痴,他其实隐隐从冷虎至今没有回来复命能猜测到了一些事情。
但是,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对百里豫出手的,所以他才会故意扯那些有的没的,延迟两个人之间不得不撕破那层皮的机会。
可李亨更知道,既然百里豫敢来,今天的事情恐怕就真的没有那么好解决了,于是他笑着对百里豫说:“无需惶恐,毕竟爱卿在朕还是太子之时,曾承诺朕定然会做一贤臣护朕登基。”
之前那看似君臣和谐甚至扯到了当初的诺言,这是李亨给百里豫最后的机会。
百里豫是懂得,但是早在他来的这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了结局。
就算现在维持和平又如何,他李亨永远都会对百里豫心怀忌惮,他会变成李亨的一块心病,而李亨也肯定会想办法除之而后快。而且,为了皇位连自己的生父都可以杀死的人,百里豫无论如何都不敢在他的身上赌什么情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于是,百里豫深吸一口气,问道:“臣的确有此承诺,但恳请皇上回答臣一个问题。”
李亨也深吸了一口气,道:“爱卿请说。”
百里豫凝视着李亨的双眼,他说:“先帝到底是如何驾崩的。”
一个简单的疑问,一个几乎整个长安城甚至整个大唐都知道的答案,却被百里豫当着李亨的面亲口问了出来。
这不是一个疑问那么简单,更是代表了百里豫的一种态度。
双方对视,相互沉默了良久……良久。
李亨想到了很多,多到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本是打算拉拢眼前这人,可这人却在酒后对自己做了那种无理之事,虽然未曾做到最后一步,但那种灭顶的快感却还被记在了脑海中。大唐流行男风,但他身为太子之时爱惜羽毛从未触碰过男人,那日之后久久不能忘怀,也曾找个清倌打算试试,可却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兴奋。
清倌们娇弱又放荡,却不能同那人那强势的侵犯一样给他带来那种强烈到几乎失神的快感。
不知不觉的注意,甚至因为凌采薇插上一脚产生了嫉妒这种情绪,明明理智上告诉自己这种嫉妒是不对的,但却无法控制……直到那日凌采薇坦言说这一切是李林甫让他做的,而凌采薇觉得这样做也不影响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去做而非发自本心想要做的才稍微有所缓解。
李林甫的确以为是可以控制住的凌采薇,因为他捡到了孤儿凌采薇并且的身上下了毒,这种毒让凌采薇足以百毒不侵,但却也有一种必须一年服用一次才能保证这种毒不扩散的药物,这种□□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每当月圆之夜变会有专心之痛。
而那次凌采薇在月圆之夜的痛苦恰巧被李亨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