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边旭吓了一跳,忙喝停了马,翻身下去扶起了那位大少爷,只见他唇色发白,身体极烫,显然是受了暑气。他抬眼张望了一圈,只见周遭一片空旷,连片树荫都没有,当下只得把他抱上马,草草用衣袍替他遮了头脸,拨马向西而去。
等萧素寒醒转时,发觉已身处在一间简陋的草屋内,而自己身上凉飕飕的,竟被剥去了外袍内衫,忙大喊了一声:“边旭!”
片刻后屋门便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边旭,而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她面目虽算不得极美,却有股天生的fēng_liú媚意,进屋后俯身向萧素寒看了看,轻轻一笑:“哟,少爷醒啦?”
她衣领宽宽敞着,俯身时饱满的胸脯几乎呼之欲出,惊得萧素寒眼睛都瞪大了:“你是谁?”
那女人吃吃笑着,伸手就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我是山里的野狐狸精,今晚就要吃你这水灵的白脸小公子。”
“越娘子,你别吓到他。”边旭在这时终于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条沾湿的布巾,低头看向萧素寒道,“你觉得怎么样?”
萧素寒骤然见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又一手指向那女人,“她是谁?”
女人冷冷一笑:“小少爷真是不懂规矩,这里是老娘的地盘,你再这样直勾勾地指着老娘,小心我把你脱成光屁股赶出去。”
萧素寒一听,又惊又怒,见她是个女子,又不好当真发火,脸却已气得发青了。
边旭一侧身挡在他和那女人中间,向女人道:“越娘子,劳烦备些茶饭来,我与这位朋友还有些话要说。”
那越娘子看着泼辣,面对边旭时却露出些小女儿情态来,欠身微微一福,软声细语道:“边少侠稍坐,奴家这就去准备。”
等她一走出房门,萧素寒立刻坐起身来:“这女人到底是谁!”
边旭向窗外抬了抬下巴:“她是这客栈的老板娘,为人不错,你不要得罪她。”
萧素寒抬眼向窗外看去,只见这所谓的客栈不过是几间草棚搭就的,简陋无比,脸上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这里方圆数十里只有这一间客栈,来往客商谁都不愿得罪这位越娘子,”边旭察觉出他的不屑,忙向他解释了几句,又道,“你方才中暑,还多亏她愿意挪地方让你歇息。”
他说着,用布巾在萧素寒胳膊上擦拭了一番:“好在你的暑热已经降下去了,我们在这里用过晚饭就起程吧。”
萧素寒一听这话,忙掩着额头道:“为何这么急着走,我才中的暑热,头还疼着呢。”
边旭皱了皱眉道:“这客栈每日都人满为患,以你的脾气难道会愿意与十来个人挤一间通铺?这间屋子是越娘子的闺房,我们总不能赖在这里一夜不走吧。”
见萧素寒气鼓鼓地不说话,他又道:“我方才打听过了,有一队车马要连夜赶往萨哈镇,我们可以搭他们的车,不必骑马那么辛苦。”
萧素寒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点头道:“在车上睡得虽然颠簸些,也比在这女人屋子里睡得不自在好。”
晚饭萧素寒只得到两个粗面馒头和一碗不咸不淡的浑浊菜汤,边旭却是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热腾腾的汤面,上面层层叠叠盖着几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不止是萧素寒,连同一屋子吃饭的其他客商眼睛都看直了。不等萧素寒发火,边旭就把碗放到了他面前,顺手拿走那两个馒头几口吃了,低声催促道:“快点吃,那队车马要动身了。”
萧素寒一路压抑的怒火终于在看到那队车马真面目时爆发了,原来根本不是什么运送丝绸货物的商队,只是两驾载着干草的破旧大车,晚上自然也没有什么马车厢房可以睡,只能以天为被躺在这堆干草上罢了。
驾大车的那两名马夫正在向笼头上绑骡马的绳索,看样子已是着急出发,边旭抢在他们动身之前跃到了车顶上,展开手中的麻布,细细铺在了那堆茅草上,而后看向车下的萧素寒道:“萧少庄主,我之前就说过,这边塞生活十分艰辛,你怕是难以忍受。”他顿了顿,而后道,“若不然,你骑马从这里返回函州城不过大半个时辰,我独自出关便是。”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衣袂轻响,萧素寒已跳上车来,在他铺的那片麻布上大喇喇地躺下道:“谁说我受不了,”说完,又瞪了边旭一眼,“说了直呼我名字便是,不准再叫少庄主了。”
边旭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唇边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哎,”萧素寒仰躺在有些扎人的茅草堆上,辗转反复地翻了几个身,而后推了推身侧的边旭,“刚刚那个客栈的老板娘好像很喜欢你啊。”
边旭含糊地“唔”了一声,没有接话。
“瞧你平日里不言不语的,怎么就那么讨女人喜欢呢?”萧素寒像是在自言自语,神色间显然是十分疑惑。
边旭淡淡地道:“哪有此事。”
“怎么没有?”萧素寒皱了皱眉,“除了这里的老板娘,上次那位洞庭仙也是喜欢你得紧,还有……”
他说到这忽然缄口,因为脑中想起了自己的亲妹妹,不由得又想到,不知素月喜欢这人什么?他忍不住抬眼去打量边旭,心中暗暗道,真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论长相论气度,自己怎么也不会输给他。
边旭被他打量得有些发毛,随意指了指车外道:“你不是说想看塞外风光,为何不四处看看,反而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