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赤练魔头的赤炼神掌阴毒无比,中者死时剧痛奇痒,是以李莫愁每一停顿,他二人便低头往手上看一眼,只觉手上红痕似在慢慢扩大,听她说得凶恶,心想只有回去禀报本路长老再作计较,互相使个眼色,奔下楼去。
李莫愁嘴角噙笑,忽地想到:我神掌暗器诸般毒性的解法,全在书上载得明白,他们既得此书,何必再来求我?当即便飞身而出,拦在楼梯下面,将二丐打回楼上,又见黄袍飞舞,李莫愁抓住一人手臂,“喀拉”一声便捏碎了骨头,那人惨呼一声,同伴见状一棍子扫来,李莫愁伸出拂尘卷住,另一只手突地攫住那人手腕,轻轻一扯,也扯脱了去。
李莫愁一共出了三招,便将两人重伤,两人心知无望,背靠着背举起另一只手来,决意顽抗。
李莫愁跳回桌边,取出手巾擦了擦手,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你二人便留在此处,等你们帮主拿书来换吧。”
二人见她并未望向此处,互使眼色,慢慢往楼梯下面走去,李莫愁忽地回过头来,笑道:“瞧来两位得断了腿,才肯乖乖候在这了?”
她慢慢起身,洪凌波不忍,哀求道:“我看着他们便是,师父坐下吃饭吧。”
李莫愁哼笑一声,“你心肠倒好。”
她慢慢走过去,二丐既惊且怒,无奈身受重伤,动一下也疼得不行,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便在此时,她听见有人一拍桌子,说道:“耶律兄,你我一起出手救人如何?”
她颇感惊奇,不知是谁敢管她的闲事,便抬起头来,见一人乃是耶律齐,另一人却是蒙古军官装束,一张脸丑得万分显眼,却记不起是在哪得罪过。
只听那人道:“我没兵刃,得去借一把。”
忽见他脚下急转,三两下便绕过几张桌子,抄到陆无双身边,洪凌波起身阻拦,却被他推着肘下转了半圈,顺带摘下了她腰上长剑,在她脸上一吻,嬉笑道:“好香!”
洪凌波压肘回身一拳,却给他闪过,站在李莫愁与两乞丐之间。
耶律齐大喜过望,问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这人道:“小弟姓杨名过。”
他又举起剑鞘,道:“我猜里面是柄断剑。”
他拔剑出鞘,果然只有半截断剑,洪凌波惊呼道:“师父!是那小道士!”
杨过摘下面具,笑道:“大美人,好久不见,你怎地还在做坏事?”
李莫愁的眼睛在他脸上扫过,恍然想起那日她与小龙女擅闯全真山门时,就是这小子叫来了一大堆道士,也是他说破了孙婆婆给道士打死的事,当下笑道:“原来是你这小子,你师父还好吗?怎地不和你一起?”
他喊得如此轻佻,在场之人尽皆发愣。洪凌波和陆无双尤为惊惧,均想天底下还有人能这么喊李莫愁而没立毙当场,耶律齐更是如坠五里雾中,不知这两人之前有何过节。
岂料李莫愁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杨过红了眼圈,他强笑道:“怎地?大美人看上我师父了?为何不好好看看我,却马上急着寻他?”
李莫愁啐道:“你师父瞧来正经无比,却教出你这等油嘴滑舌的登徒子。骗得我一个徒弟,还要招惹第二个?也罢,我瞧在孙婆婆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命,只断你一手一脚便是。”
杨过笑道:“她在你手上,命不久矣,我骗她做什么?李师伯,你我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我向你求个情,放了这位陆师妹可好?”
“放她做什么?白白便宜你这小子么?啊,我知道了,你不守清规,招惹了小妹子,你师父留你不得,就把你赶下山来了是吗?瞧你这般厉害,原来是个全真弃徒,你师父本事有限、本事有限,你走了也好。”她想到刚才提到尹志平时杨过脸上的特异之色,忽然话锋一转,带出了尹志平。
果真见杨过脸色一变,喝道:“跟我师父又有什么关系了?”
李莫愁还颇为诧异,不知他师徒二人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叫她一诈诈出杨过这么大反应,顺着说道:“你武功练得这么好,你师父却留不住你的心,他自然本事有限啦。”
杨过沉着脸不再说话,挺剑鞘刺出,又是那招一气化三清。
第40章
杨过武功弱于她,她又练了玉女剑法,纵然这一招再精妙,她也不放在眼中,此时玩心大起,张开手掌照着心经上的功夫,以指为剑,在他剑鞘上一弹。
果然见他大为惊骇,临时变招,脚下急转,绕到李莫愁背后,剑鞘向上斜刺,击她背后“大椎穴”。李莫愁斜跨一步,衣摆一飘便上了桌子。她踩在桌边,危险无比,摇摇摆摆像是马上要掉下来一样,杨过提剑横扫,下削足踝,中打膻中,上击门面,李莫愁不闪不避,手中拂尘一甩,指着他眼睛鼻子打过去。
两人虽为对攻,然而杨过手中剑鞘乃钝器,李莫愁的拂尘却是久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利器,孰优孰劣,一看便知。她本厌杨过三番五次给她捣乱,虽已答应过小龙女不再滥杀无辜,但只取他两只眼睛,也不算违背誓言,此番更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忽闻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来者甚劲,不似冰魄银针之类细小物件,倒似铁蒺藜一类,她斜眼望去,见是两个酒杯,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以真气闭锁穴道,不料酒水先至,冲得背后穴道微微发麻,她这才暗道厉害,不知他们又来了什么强援,遂旋身击落两个酒杯,足下踏着杨过的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