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季丞相要在家赋闲三月,但这惩罚不痛不痒,谁都不会太在意。
傅善志摇头:“陛下最忧心的便是江山社稷。独说此次行事虽然鲁莽,却合陛下胃口,你放心吧。至于前线,我只担心卢鸿达会不顾大局为难独说,他素来与我们水火不容。”
在朝中支持卢鸿达的正是他的岳父,郎中令余豪。当初余豪的侄子与傅善志的儿子同届考博士科,最终傅善志亲子入选,现如今即将外放为官。郎中令余豪却认为这个结果是傅善志疏通关节的缘故,对傅善志非常不满,再加上后来在政见上分歧越来越大,双方势同水火。
卢鸿达抱上余豪大腿后,不遗余力地找御史台的麻烦。傅善志当然不至于跟他一般计较,可蔺维言若是在前线被自己人找麻烦,性命难保也有可能。
远在雍州的蔺维言当然不用担心卢鸿达找他麻烦,但他距离高枕无忧还远得很。
黑宁古勒的嘴真的很严,无论怎么拷打都没用。唐佑鸣听说后挺感兴趣,主动表示想见见这位首领。黑宁古勒一张嘴着实厉害,连曹郜章这等没心没肺的人都不想去找虐了。
最后只得蔺维言配唐佑鸣一起去了关押黑宁古勒的帐篷。
黑宁古勒身材高壮,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垂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他上身的衣服都被剥了下来,之所以让他穿着裤子,还是因为几位将军都觉得这算一条汉子,没必要折辱他。黑宁古勒赤裸的上身满是伤口,伤口附近的肌肉偶尔痉挛,说明他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唐佑鸣饶有兴致地偏头打量他,确认他确实晕了过去,便对旁边看守的士兵道:“弄醒他。”
士兵二话不说,举起一桶水泼过去,黑宁古勒呻||吟了一声。
接下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黑宁古勒昏沉抬头的时候,唐佑鸣忽然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问:“还记得本王吗?”
黑宁古勒眼前发黑,过了很久才找准焦距,目光落在唐佑鸣脸上,一直充斥着嘲讽和不屑的脸上出现了惊愕的神色。
唐佑鸣又靠近了一点,非常恶劣地幸灾乐祸道:“让你当初强买强卖,可算落在本王手上了,后悔吗?”
黑宁古勒立刻就要吐他一口唾沫,唐佑鸣毫不手软地捶在他的脸上,缓缓收回手,慢条斯理道:“让本王想想啊,你有什么弱点呢。哦,想起来了,当初你还在宴席上对本王炫耀你的大儿子敦敏矫健,颇具王者之风。这一次他有没有跟着你出征?”
黑宁古勒脸色一变:“你个杂种!”
唐佑鸣冷哼一声:“当初你用兵威胁本王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本王向来睚眦必报!”
蔺维言听不下去了,小声问唐佑鸣:“王爷认识他?”
唐佑鸣拍拍蔺维言的肩膀,用正常音量道:“你配本王去俘虏那里瞧瞧有没有眼熟的,路上慢慢给你讲。”
蔺维言配合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黑宁古勒在他们身后发出不甘的嘶吼声,走了很远都能听到间杂着鞑子语言的脏话。
走出帐篷,唐佑鸣便主动交代道:“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麾下有几支商队,跟鞑子有交易,有一年我跟着商队一齐去了齐蔑斯部族与他们买卖烈酒。”
纵使知道唐佑鸣胆大包天,蔺维言依旧愣住了,而且直切重点地问:“有人知道你去了鞑靼境内吗?”
唐佑鸣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有!”
蔺维言本来信了,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怕是只有红枫绿乔几人知道吧。”
唐佑鸣:“……”居然猜到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唐佑鸣干咳一声,继续说道,“本来与黑宁古勒谈得很好,结果他得知我们车上还有剩余的酒水,便要我们都卖给他,价钱又极低。本王自然不愿意让他得逞,趁夜将车上的酒水一把火烧了,带人跑了。”
末了,唐佑鸣很委屈地总结:“他居然带了一千多人追我!”
蔺维言:“……”活该。
姑且不论唐佑鸣怎么作死,总之他确实帮了蔺维言几人一个大忙。鞑子不像大平朝,连首领都要战斗,何况根基不稳的首领继承人,黑宁古勒的儿子肯定在此次的俘虏中。幸亏蔺维言几人手下的军队刚刚长途奔袭结束,正是疲累的时候,土坑还没挖好,不然送上嘴的把柄都吃不到。
唐佑鸣很快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一脸欠打地拖着那个年轻人进了帐篷:“本王好心帮你们父子二人团圆,你们打算怎么谢本王?”
蔺维言知道这次算是掰开黑宁古勒的嘴了,阻止了明显打算公报私仇的唐佑鸣:“王爷,这里血气太大,末将陪您出去吧。”
唐佑鸣嘴里嗯嗯地答应着,脚下又暗搓搓地给了黑宁古勒儿子一脚。唐佑鸣可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这一脚下去,年轻的少首领痛苦地蜷缩起来,口中发出嘶哑的气声。
唐佑鸣又补了两脚,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过了不久,他们终于从黑宁古勒那里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黑宁古勒居然把他与达穆尔可汗的联络方式都交代了?”林翰茂欣喜地翻看状纸,“太好了!”
曹郜章也赞叹道:“不愧是敬王殿下!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黑宁古勒这块硬骨头。”自打夜袭过后,曹郜章变成了唐佑鸣的头号拥护者,剩下二人已经习惯了,没有搭理他。
知晓唐佑鸣为何逼供成功的蔺维言默然无语,他只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