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宸王爷忽然没上早朝一事还是没能被忽略掉,皇帝派了三位太医前来为其诊治。
太医只说是染了风寒,又操劳过度才导致这般。
“回公主的话,微臣这便为王爷开药方。”太医搭完脉,便行了一礼去开了药方。
师父,师父。君墨宸只觉得前面雾气蒙蒙,隐隐看着像是师父在前面。
“天衡,宸儿就拜托你了。”
隐隐的听得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君墨宸看去,竟是自己的娘亲。娘亲如何在这?
“你放心好了,只是,你不打算去看看他麽?”
“不了,有你在,我是安心的。来,不过是想来这看看大家。宸儿的话,早晚还会见的。此时若是去瞧他,只怕多添几分的不舍。”那女子说完,福了福身子,慢慢的走远了。
“当年你愿离我远嫁,我却再也不能将这心思转移他人。罢了,自当汝儿是吾儿,权当尽了我的心罢。”柳天衡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只是不舍,却不挽留。
“这是何物?” 柳天衡回到屋里时正撞见君墨宸进来,不,是小时候的君墨宸。
“是,是,是掌门师兄给的。”年幼的他不大记得柳逸清三个字,加之还是惧怕师父责罚,便应了掌门二字,又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师父。
“是逸清给你的?拿去吧。”柳天衡结果那东西一看,想着是梨花糕之类的吃食,又听他说是掌门师兄给的,便还给了他。
还惊异着为何师父此番没有责备,正欲走时,又听师父将他叫住。
“墨宸,无论日后发生何事,你,能不能护着逸清一世安稳?” 柳天衡问道,见他懵懂的样子,便道,“他是你师伯唯一的孩子,也将是玹琴教的下一任掌门。”
“徒儿谨遵师父之命,定会护师兄周全。”
“宸儿,你可知,逸清比你迟生些时日?”柳天衡笑道,他也不知为何这小徒儿一口一句唤柳逸清师兄。
“真的么,可是他是掌门之子,自当比宸儿拜师的早。无妨事。”君墨宸见师父有些惆怅之意,生怕自己惹他不开心,便忙忙说道,“况且,师父既说了不许徒儿与其他师兄弟相见,徒儿也不好再坏了这规矩。”
师父,师父。是在梦里么?又是梦?
“墨宸,你此番下山,无事便别回落琴山了。为师只盼你,这一生,问心无愧便好。”
那是师父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问心无愧。他能做到麽?问心无愧。
柳逸清等太医去了,又回来看他,恰好君捻雪端了药来,他便将他扶起。
君捻雪一勺一勺的将药喂下,却大多是咳了出来。
“无妨事,若是怕,你便让她们再熬一碗来。”君捻雪正急着,柳逸清轻声道。
君捻雪点了点头,便下去吩咐小丫鬟们再去熬了药来。
柳逸清还在屋里陪着君墨宸,忽而听他说话,便侧耳听之。
却只听见君墨宸唤着师父二字,知他有想起当年在落琴山的事情,心里也只是无奈。
“师父,徒儿不孝,竟是护不得师父周全,竟让师父与师门上下冤死九泉。”
“师父,徒儿无能,徒儿找了两年,还是没能找到师兄。也未能给师门报仇。”
“师父,你白教养宸儿了。”
梦里,翻来覆去的,是那些年黑夜里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君墨宸只觉得整个人渐渐舒服了,想来是吃了药的缘故,却还是贪睡着。
只是睡得不多时,君墨宸只觉得胸口很闷,便又复咳嗽,硬生生的把自己咳醒了。
“墨宸,你醒了?”柳逸清见到他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君墨宸咳了许久,这才唤道,“师兄。”他的声音很虚弱,让人看着也是不忍的。
“你足足睡了一日,这下天又黑了,你倒是醒了。”柳逸清见他醒了,便将他扶起,“先喝药吧。雪儿我让她去休息了。”
一时捧了药碗来,君墨宸本欲接过药碗自己喝,怎奈整个人没有半分的力气,手也有些发颤。
柳逸清见状也没敢将药碗给他,便低头试了试汤药的温度,一勺一勺的喂于他。将药喂完,才说道,“看那药方子,竟是将先前积在身子里的寒气都浸发出来了。”
那药真苦,君墨宸皱着眉,忍着那苦意将药咽了下去。
“师溪说一会过来替你针灸。”将药整碗喂完之后,柳逸清又说了一句。
师溪和柳桪白日里看看过君墨宸了,奈何自己还有些事情,只说了,若是没好,明日换他俩守着。
“师兄,”君墨宸竟没想到自己这一病倒是病出了病娇的感觉,“多谢。”
“谢什么?早些好起来才是谢。”柳逸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将药碗放到一旁。
“好了,别把功夫都荒废了。”柳逸清丝毫没客气。他发现,越是和君墨宸客气了,心软了,这家伙便越发让自己没法省心。
君墨宸见他又开始准备教训自己,不觉的笑了,“劳得师兄照顾我一日,师兄也先去歇着吧。”
“不急,我却是有话要问你。”柳逸清又在他床榻旁的凳子上坐下。
“什么叫护我一世安稳?”柳逸清看着他,面上却略带赌气之意。
君墨宸却涨红了脸,他是那里知道的这话,难不成竟是我从梦里叫了出来?这,这,这该如何解释才好?
“怎么不说话?”
“那年你赠我梨花糕的时候,师父对我说的。只是越发的愧对师父和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