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面的那张脸,依然精瓷一样雪白,大大的黑黑的眼睛,眉毛浓黑疏朗,还是那个可爱的娃娃模样,除了嘴唇红肿,咬痕严重。
“有面纱吗?”
盼香听到三少爷背对着自己,来了一句。
“有呀,奴婢去拿。”
匆匆地走,转而又匆匆回,直到递上那块面巾。
容勉点头,把东西扯了扯撕了撕,弄成个长口罩形式,直接把嘴巴裹住,脑后系个死结,再抬起脸时,盼香吓一跳:“少爷,您去做贼呀?”
“你家少爷今天被贼给偷袭了,”容勉恹恹地扫她一眼,“为避免被贼认出来,先把脸蒙上!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起,也不要再问。”
盼香前面听得似懂非懂,后面听得发禁。想到少爷清醒时待自己的严厉,她一时只有点头,同时不敢再像平时般多嘴多舌。
见盼香安静地侍候在旁,容勉在屋内围着桌子转了圈,冷不丁目光再次落到盼香身上,“把门关上。”
盼香依言,顿时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寂静的房间连呼吸都能听到,盼香小心翼翼地抬起脸,恰巧撞上三少爷袭来的目光,一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
“盼香,你知道哪里能弄到四书五经,或者是千字文之类的?”
盼香是识字的,但是识的不多。听到少爷这话,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家里,小外甥被哥嫂安排到私塾,读一些书,其中便有千字文,至于四书五经的……好像还没读到。
“少爷要么,奴婢给少爷去取。”盼香没问原因,只是少爷要,那好自然是想尽办法去拿。
容勉抬抬手止住她,“千字文还在其次,最好能搞到四书五经,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毕竟能在敬王妃宴会上作诗,就要保证所做的那诗中之字,一个不落地都会写会读会认,否则不识字的人如何能作诗,岂非被认做鬼神?容绍祺不是傻子,他必不会放过这一点。
容勉暗暗捏拳,前世最讨厌的便是读书,这一世……为了能更加顺利地活下去,看来要硬着头皮来。
虽然为了讨好心上人,读了一些古典的著书学籍之类,但相比起来还是差,差很多。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呢,少爷以前也读过书的,还是柔夫人教的呢!”
盼香知道,三少爷的生母柔夫人出身书香,教过三少爷的。虽然那时候的三少爷他是傻子……但柔夫人从来没有放弃过。
直到柔夫人被关起来,三少爷的院子也渐渐变空了,连柔夫人留下来的书也全部消失掉。
盼香疑惑于三少爷突然要识字这件事,而且还不让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她触到容勉大而黑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一汪月下幽泉,深黑湛蓝,黑不见底,蓝而如墨,像是能把人给吞进去一样。
只觉得胸口发疼,盼香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居然断了呼吸。她连忙低下头,调整呼吸,疾声道,“奴婢该死,奴婢再不问了!”
原来她以为三少爷至少是个很和蔼的人,但是现在,盼香知道这个主子,是并不能够随意任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始终是主子,而自己始终是奴婢。
“你没看到雷震么,这么小就流落街头,抢人包子吃。不识字可怕啊,还会导致犯罪!你去取了书来,到时候我拿给雷震,教他识字。这件事不必说出去,你知道咱们府内的情况,以后自己院的事,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往外传,懂么。”
容勉手落在盼香削瘦的肩膀,苦涩而笑,已经开始拿雷震当挡剑牌了,呵呵,还真是尴尬啊。
自己学字的这件事,哪怕是盼香也不能知晓。毕竟他是现代灵魂,若是被这里的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只是容勉以前跟着柔夫人学过,这对于他来讲,倒成了一个极合理的借口。现在惟一的问题是要大量学习,繁体字以及诗词之类。到时候被问起来,也能瞒混过去。
“好了,你待会弄一盘沙土装进盆子里,给我送来。”
容勉吩咐罢,便去朝桌子上的账本走去。
盼香很想说自己也识不了很多字,更没有先生来教,为什么少爷不教自己呢?
话到嘴边,盼香硬生生咽下去,思绪复杂,最后只剩下一条,雷震真好命,居然让少爷亲自教识字!
盼香只好点头,打开门看到吴驰还在外面守着。
“吴师父,有何事?”容勉正在看桌上的账目,见到吴驰前来,他随即面上无色地扔东西到一边。
吴驰捧着样东西入内,看到容勉蒙着脸,一时奇怪了下,但接着道,“三公子,这是给您的。”
容勉以手轻轻婆娑这枚玉佩,有着人体般的温度,是枚暖玉,反正面均相同,刻着一对强劲飞舞的翅膀,给人一种翱翔天际的错觉感。
“这是御尘王给您的。”
苏御的玉佩?
刚刚做了那事,现在又送玉佩,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三公子……”吴驰欲言又止,看到容勉鼓励的目光,笑笑道,“其实老夫想问三公子,何时习武?”
容勉没想到他会提这件事情,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突地想到什么,叫外面侍候的小厮,“石头,你去厨房弄些饭菜。”
转眼看到另一边侍候着的小厮,“院子,你去找管家说一声,咱们院内的主子仆从,每人做套新衣,每季三套,一共四季,让他快点来量尺寸,七日后我要穿上。”
那两个小厮是容勉亲自买来的,倒是听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