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是暖的,嘴唇是热的,连那隐约传出来的心跳声都好像是鼓动起一阵一阵的体温一样。
与他曾经接触过的天庭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无论是上界的神仙,还是修行的精怪,都是没有温度的,触碰起来只有一片冰凉,就算他是火德真君,他住的彤华宫也一样是冰冷的。
三界间,只有人,才是暖的。
沧黎在那肌肤的温度传过来的一瞬,愣了楞。
而后,闭上眼,微微张开嘴,将那两片温热的唇、含、在了口中。
这感觉微妙而强烈。
沧黎只觉得自己千年万年都不曾变过节奏的心跳,突然之间就乱了。 不是走火入魔,不是仙法精进。
过了好一会儿,沧黎才不舍的抬起身。
蒋仲谷唇上已被他浸、润得一片湿漉漉的光亮。
次日一早,蒋仲谷醒来时居然第一眼就看见了沧黎的背。
一身雪白的衣袍之外罩着一件淡青色的纱衣,随着窗口晨风轻轻的飘动,面前桌上放着清粥小菜。
蒋仲谷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自己大概是花了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沧黎听见动静转过身,神色温和,放下手中的书道:“我想,我们今天得去一趟石坡村。”
“为什么?”蒋仲谷连忙起身。
沧黎拿起桌上被一块玉佩压着的纸道:“因为团儿埋在石坡村。”
对于仙君居然会为了一个童鬼而奔走的事实,蒋仲谷觉得当真是受宠若惊的,但能提早个几年帮团儿投胎做人总是好事。
于是,匆匆吃了点早饭,便将自己那个百宝囊背在背上,准备去石坡村。
沧黎倒是不急,从怀中拿出个崭新的钱袋给玄青,交待了他几句之后,才踱着步,踏着风,与蒋仲谷出门而去。
石坡村并不远,穿过这一片密林再走三四里路便到。
那纸上写的地方就在石坡村西面的一个小山坡上。
纵是蒋仲谷连鬼都能相处得融洽,乍一看见那山坡的背阴面的时候,还是觉得后背上一阵的凉意,手心微微的发寒。
这小山坡并不高,向阳的一面野花、野草旺盛、茂密,但背阴的一面却是遍山遍野的坟头,连墓碑也没有一个,竟全部都是无主的墓。
沧黎也十分意外。
石坡村并不大,只百多户人家,即便是全村过世的人都埋在这里,也不过就是这么多的墓葬,却绝不会全都是无主墓。 两人对望一眼,对这蹊跷的一幕都是不解。
而要在这么多的无主墓中找出团儿来,对于蒋仲谷来说简直难如登天,即使有沧黎在,用仙术将这些墓主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也很难保证不会遗漏或是弄错。 毕竟团儿现在的样貌很可能是成鬼之后修炼化成的,他死的时候也许还只是个婴儿,相貌如何根本就无法考证。
两人正为难,突然身后蹿出一只红狐来,竟是半点不害怕人,悠闲自在的在这些无主墓中穿过,中途居然还回过头来望了沧黎一眼。
蒋仲谷惊得瞪大眼睛。
这狐显然是这里修炼的,身上那普通狐狸特有的骚味几乎察觉不到,想来修炼时间也不会短,只是,这狐妖见了自己的道士打扮不害怕也就算了,居然连身边这位上界仙君也不害怕就十分嚣张了。
沧黎看着那红狐的背影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笑着喊道:“原是红秀妹妹!”
蒋仲谷听得沧黎居然认识这红狐,连嘴巴也合不起来了。
红狐听见叫声便回身蹲坐在半山坡上,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甩了甩,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人形,紧接着便见眼前红光一闪,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已经颦颦婷婷立在两人面前。
“我说觉得熟悉呢。原来是熟人!”沧黎笑道。
红秀哼了一声,纤指抵着蒋仲谷肩头看了看才巧笑道:“小道长今年几何啊?在哪里修行啊?”
蒋仲谷哪里被姑娘家这样问过,当即两颊通红,低着头简单说了自己名字道号。
沧黎手臂一抬,手中幻出一把折扇来,擎着红秀的玉臂就挪开了她还搭在蒋仲谷肩头上的手道:“狐王最近可还好?”
红秀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看看沧黎,捂嘴呵呵笑道:“好的很呢!倒是仙君怎的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红秀是狐族中出了名的美女,现任的狐王在还是普通狐狸的时候就已经为她痴迷,两人分分合合的感情纠葛连天上都传得遍了,沧黎当初也是因为好奇,才借着狐王登基的机会,见到了这传说中的红秀。
虽相处时间短,但狐族天□□美,红秀在那些白胡子老头中一眼就看见了这玉树临风的仙君,自然是将那些古板的老家伙甩在脑后,只跟这沧黎多说了几句。
狐王跟沧黎千年前也算有交情,几人相处甚欢。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红秀。
“怎么只许你不在狐王府待着,就不能本君也出来逛逛?”
红秀笑眯眯道:“我这可是来看望我夫君的,仙君难道也是来看望我夫君的?”
“狐王在这里?”
“是呀!他的天劫要到了呢!正在这里闭关修炼!”
蒋仲谷一听闭关修炼,脸色瞬间白了白,指着这一小山坡的无主坟墓颤抖着道:“狐……狐王……拿人性命修炼?”
红秀听了,双目一厉:“我夫君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蒋仲谷被她俏目圆瞪,脸上本来退去的红立即又回来了,连带的还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