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浅竟然不再惊慌,他望着众人,脑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擒贼先擒王。
但这一回,许白不躲也不避,他仿佛在等,等自己可以等到的东西。
就在那帮狗腿快要碰到许白衣角时,突然从市集那头驶来了一辆紫金楠木精心打造的马车,马车上雕刻着红火云纹,那是朱家的标志。
“少爷少爷,这是大少爷的马车,他来了!”书旗突然叫了起来,而那帮家丁也是脸色大变。
看得出来,这位大少爷,在众人心中分量不低,至少是这件朱少寒无法比拟的存在。
许白微微一笑,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遥遥看向马车驶来的方向。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第一位下车的,却是赵允熏。
他圆滑的笑着,冲着朱少寒微微一摆手,朱少寒的脸色却更加灰暗。
“少寒贤弟,这是一声误会,误会呀。”赵允熏望向许白,再拱手朱少寒,不论是不是误会,先打个圆场。
“哼。”朱少寒果然不理会赵允熏,小小赌场老板,竟然敢和朱家人叫板。
简直,不知死活。
赵允熏也被朱少寒这鄙夷的态度激怒,但漂亮的脸上却看不出端倪。
若在京城,朱家,也只是朱家而已!
这时,紧跟着下车的却是一个由侍者掺扶着的青年男子。
在月色下,他削瘦清减,脸颊上满是病态的苍白,但举手投足间,却是难以言喻的高贵优雅。
这个男人,是曾朱家嫡子,怎奈何朱家内斗,他的母亲生生被逼疯。
嫡母废,嫡子自然被贬。
朱浣信自小身本不好,被贬之后更是困苦交加,若不是朱少寒的生母帮了他一把,或许他活不过一个冬天。
十年,朱浣信花了十年时间,从朱家最底层缓缓爬起。
他建了红楼,成为天宏国地下最为强大的情报组织。
他废了朱家家主,扶植傀儡上位。
但明面上的他,依旧是朱家最不起眼的庶子,带着纨绔的朱少寒,静等重病之躯还能度过几个寒暑。
而此时,他来了陆镇。
和赵允熏在一起,若说没有大事,许白自然不信。
好在当初自己足够隐密,赵允熏也好,朱浣信也罢,他们都只知道西景国有一厉害黑手,却使终无法探得真身。
如此,也好。
“少寒,你又惹事了?”朱浣信太了解自家弟弟,早在他对陌生男孩出手时,自己就已经赶了过来。
越不想一向狡猾的赵允熏也跟了过来。
果然,被围住的茶馆老板与纤弱男孩“正巧”与他相识。
“大哥,你怎么来了,这穷乡僻壤的,你还不能让我找些乐子?还是那些老家伙还不放过我?被发配到这里,都让你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朱少寒面对自家哥哥依旧露着孩子气。
在京城就是因为自己强占了宋相三小姐,被朱家老头们送到陆镇反省,还连累朱浣信,这一次,又被他堵在市集,真是……
朱少寒目光冷然的看向许白,而他怀中的少年更是令人憎恶。
“来人,把寒少爷先送回府。”朱浣信抱歉一笑,虽说没有半分歉意,却是礼数足够。
许白微微点头,他也没想到,朱浣信的到来。
既然来了,自然不惧。
“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与内人便走了,赵老板,多谢解围。”许白冲赵允熏微微一拱手,像是承情。
而老三却满脸愤怒,像是想为许白与自己讨回公道。
“许老板请慢,之前是少寒年轻莽撞,若有得罪,还请海涵。”朱浣信再次说道,不大的声音却让人无法移动分毫。
老三心中只觉顺气,而接下来,这位朱家少爷却是让侍从从马车内拿出三枚无瑕玉佩。
“这是小小赔礼,算是替少寒赔罪。”
朱浣信手段高明,事从何起,就从何了结。
老三接了玉佩心中欣喜,而清浅却望许白,见许白点头才默默接过。
漂亮,确实,但再好也比不过之前那枚。
那枚像许白,一般温柔冷冽。
而这枚,却似眼前朱家公子。
看似无瑕,入手之后,却只觉得不过如此。
“东山之玉,果然细腻,朱公子有心了。”许白用指腹轻轻拂过那枚白玉,东山玉,价比金,赵允熏送蟹,这朱浣信却换此一招。
果然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