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瞥到傅离尘从床上坐起来,毓憬转过脸对着他举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道:“醒了,喝杯茶?”
傅离尘点点头,赤着脚走到毓憬身边,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手指不经意的相互触碰到,傅离尘感觉到指尖传来一股子凉意。
明明被子还是温热的,手指却是一片冰凉,毓憬应该是很早便起床了。
是了,无论身处何地,身边睡着什么人,毓憬从来都不会贪睡,因为他根本就睡不熟。
讽刺的扯扯嘴角,傅离尘将茶杯放到唇边,淡淡的薄荷味冲进鼻腔,让傅离尘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并不像毓憬那般悠闲的品着茶,傅离尘将茶一饮而尽,然后随手将茶盏向后一扔,便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而那茶盏,却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窗沿上摆放的香炉的顶尖上,茶盏晃了几晃而后竟立在了上面。
毓憬看着那茶盏,摇头笑了笑,只是这笑里,却多了份深意。
两人就这样看似和睦的过了近半个月,而这个时候,容府的人也渐渐开始多了起来。
毓憬和傅离尘都不喜欢凑热闹,自然是选择窝在这个即使外面在么热闹都热闹不到的园子里,偶尔毓憬会卖弄风骚的弹弹琴,但被某人一个白眼加上一句“这琴估计常年不弹,琴弦都生锈了”给气的雅兴全无,只低低道了声,“对牛弹琴,”便把琴又放了起来。
这两人的日子倒是过得可以说是愉快,但有人却沉不住气了。
情窦初开的姑娘大都想要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好,可惜毓憬入府这么久了,除了吃饭的时候,平日里容丹菡却是连人影都见不着,更别说培养感情了,在这么下去,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两人就要走了,怎能不叫这小姑娘急躁呢。
可是急躁归急躁,容丹菡又不能跑到人家屋子里对人家说:“于公子,我很想你,请你平日里多出来走动走动。”所以她只能找容桓,让容桓多跟那两人说道说道。
容桓知道毓憬和傅离尘并不是一般人,估计他们来看论剑大会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自然是不会想要跟什么人结交,但是又不忍心看自己的宝贝女儿难过,于是只得亲自去往两人所住的园子。
自从容夫人死后,荣桓已经很久没有再进过这园子了,一来是这园子太偏,他极少能走到这里来,二来是怕触景伤情,而今日再走进这园子,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年那个温婉的女人,再也不会靠在自己怀里,拉着自己的手说:“相公,以后我们就都住在这园子里,这儿清静,就像再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般。”
容桓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容桓来的时候两人正在院子里不知道倒腾什么,容桓走近一看,才发现两人是在种花。
“两位贤侄真是好雅兴。”
毓憬和傅离尘转过头,容桓正站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其实早在容桓走到园子门口时两人就觉察到了,只不过这是人家家,自己自然不能太过防备,更何况也没有什么好噎着藏着的,于是便都装作没觉察到,继续种自己的花。
“容老爷,我们闲着没事干,觉得这院子太空旷,便未经允许便擅作主张的种起花,还望容老爷不要介意。”毓憬客气的配了个不是。
容桓笑着对毓憬道:“这园子是太过空旷了,容某倒要谢谢于公子和傅公子帮忙装饰了。”
毓憬摇着头,嘴里说着,“哪里”,“哪里。”
傅离尘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容桓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介意,只是凑过头去看他们两种的花,“不知道是谁教你们种的花...”容桓的嘴角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