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那么坦然,他要是做的到,前世怎么敢用西北残部要挟穆争寒,把他困在将军府,让他接受自己的好意,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
江盛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狠狠的踩在他的底线上,梁简隐忍克制,不敢让那头在血液里奔腾的疯狂|野兽露出獠牙。他想这一世顺其自然,而不是强迫梅争寒接受他。但如果梅争寒刚才敢点头,他不介意当场杀死江盛雪,让梅争寒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样。
好在梅争寒和江盛雪都对这个遗言不对付,双双拒绝。
“争寒,别让我疯。”
梁简侧头,在梅争寒的头顶落下一个不经意的吻。他在心里呐喊,灭顶的悲哀将他淹没,他不想疯,他想和梅争寒守一个岁月静好。
梅争寒听不见梁简的呐喊,但他在睡梦中伸出手,手指在空气中虚抓两下,落在梁简的手背上,而后握住梁简的手。
这只是一个睡熟后无意识的动作,却像演绎过千万次的默契、安静地,无声地落下来,给梁简一个回应。
梁简垂下眼,嘴角上扬,忽然就满足了。
第15章
一|夜无梦到天明,梅争寒看着从破庙房顶漏洞的地方落下来的阳光,躺在地上沉默好一会儿,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破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江盛雪和梁简都不在。梅争寒转了一圈,听见外面有动静,快步走出去,看见梁简提着一只野j-i回来,而江盛雪站在庙门口给马匹喂草。
“醒了?睡的还好吗?”梁简笑着上前问道,他看起来j-i,ng神不错,一点也没有熬一宿的疲倦。
梅争寒不高兴的哼一声,问道:“说好我守后半夜,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的太熟,所以就没叫你。”梁简没把梅争寒那点不高兴放在心里,把手上的野j-i递给他道:“怎么?担心我没睡吗?那拔毛烤j-i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补个觉。”
梅争寒接过野j-i,道:“这还差不多。”
梁简一宿没睡,梅争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现在自然是把能揽的活儿都揽在自己身上,巴不得把梁简押去睡觉。被人关心的感觉让梁简十分舒坦,他跟在梅争寒身后,看着他提着野j-i去后院熟练的杀死拔毛,自己倒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拔了根野草叼在嘴里,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
梅争寒抬起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见梁简还在一旁,不由的催促道:“说好的睡觉,你在这里做什么。”
“睡觉啊。”梁简睁眼说瞎话,满眼笑意。
梅争寒瞪他一眼,不爽的嘀咕:“说好叫我,却让我一觉睡到天明,你又不是铁打的,昨天跑了一天,难道就不累。”
梁简耳目聪慧,梅争寒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接话道:“累,当然累。你看我昨天不仅受伤,还被你压麻了手臂,这要是搁别人身上,说不定倒头就能睡个昏天黑地。但是,你伤势未愈,还有蚕心蛊在身,本来就容易疲倦,我怎么忍心叫你。”
梅争寒清理野j-i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梁简,提高声音道:“你说什么?你昨天受伤了?”
“是啊,小伤而已,出城门的时候被狗咬了一口,没大碍。今早江姑娘给我诊治过,已经没事了。”梁简从石板上坐起来,笑意盈盈的看着梅争寒,一双桃花眼淬着星光,送一地秋波。
“连盛雪都知道,我却不知道,我……”梅争寒对梁简的秋波接受无能,自责懊恼的开始反省自己粗心大意,居然没发现梁简受伤,还让他守夜一整宿。
梁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昨天不想梅争寒担心,所以有意瞒着他,不让他看出来,不怪梅争寒没发现。只不过今天一大清早梁简就改变主意,故意让醒来的江盛雪发现他受伤,博得一声同情。他想要梅争寒心疼他,想要梅争寒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后院外面,站在破庙门口喂马的江盛雪隔着一个大殿都能听见梅争寒的声音。她摸着马鬃,对自己的马道:“嘿,小家伙,你以后要是看上其它的母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光看美好的外表。有人看脸的烂毛病好不了,连怀疑两个字都不会写了。”
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江盛雪今早醒来之后,明显感觉到梁简对她的态度不对劲。之前梁简对她的态度也算不上多热情,但起码很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梁简对她不但不热情,还有点挑刺的嫌疑。
江盛雪自我反省一下,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梁简,而且察觉到梁简受伤后,还主动帮他治理。只不过现在江盛雪有种错乱感,她觉得梁简是故意把自己的伤暴露出来。至于原因,大概是冲着里面那个看脸的混蛋去的。
“估计梁简把他卖了,他都不会有怨言。”江盛雪不高兴的腹诽,把面前的野草都抓秃不少。
“江姑娘,争寒找你。”
梁简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响起,江盛雪被吓一大跳,她猛的回头看着距离自己几步之遥的梁简,拍拍自己的胸|脯道:“你吓死我了。”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走神。”梁简歉意的看着她,略颔首道歉,就转身进屋
江盛雪看着他的背影,不安的想到:“我刚才的话他没听见吧,真是糟糕透了,果然人后不能说人是非。”
梅争寒做饭的速度很快,三个人吃完早饭后,清理好行装就往下一个地方出发。这一次没有追兵在后面,三个人走的很慢,路上偶尔还会打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