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之前手沾到了龙哥身上的血又碰到脸上的缘故,脸上左一块右一块干涸的暗红,倒很有恐怖电影里被鬼追过之後的效果。
匆忙拿清水抹了把脸,谭敬桐回到龙哥的床边时,对方似乎已然重新睡熟,英挺面孔上难得的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疲倦。
这个一向潇洒强势从容自若的男人。
谭敬桐立在床边看著龙哥良久,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弯下腰,试图覆上他的唇。
不料眼看距离越贴越近时龙哥忽的睁开眼:“小谭。”
谭敬桐甚至来不及尴尬,突如其来被这麽一吓差点又跳起来:“龙哥……”
龙哥手指微微动了动,“过来。”
“哎,”谭敬桐应了声,低头凑过去:“有什麽……”
病床上的男人在这时一仰脸,准确无误封住他的嘴唇。
从未有过的亲近让谭敬桐立刻就懵了,大脑嗡的一声丧失清醒,感官能力通通失效,只知道僵硬的感受著龙哥的气息,任对方在自己嘴上浅浅吮咬,然後淡淡丢下俩字:“睡觉。”
床上说到做到的人很快进入睡眠状态呼吸沈稳,只留下谭敬桐一个人站在原地发了许久的愣,如果不是唇上传来的真实触觉,他差点以为刚刚那只是场幻觉。
龙哥的身体底子不差,又有杜一泓的高超医术加谭敬桐形影不离的照顾,伤口愈合的很快,眼见著一天天就好了起来。
一切都顺利的令人满意,唯一让谭敬桐略有些烦恼的是,那天留在唇上的温度,仿佛只是一场白日梦。
龙源那边人员的後续处理都是阿昊在进行,阿昊自然也忙的昏天暗地,只是不时来医院跟龙哥单独汇报些情况,见到谭敬桐也只来得及点头示意,就匆匆离去。
直到半月後的一个午後,谭敬桐回到病房却没见龙哥,出门时见龙哥正在楼外的草坪上与杜一泓说著什麽,也就没去打扰,见走廊的长椅上坐著远远看著两人的阿昊,便过去招呼:“昊哥。”
“小坛子?”阿昊回头看见他,嘿嘿的笑起来,往边上让了一让,示意他坐下:“这几天我处理老大的事儿没什麽空过来,龙先生这边,辛苦你了。”
谭敬桐摇摇头:“他是因为我。”
阿昊脸上划过复杂神色,突然问了句两年前就问过的问题:“小坛子,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谭敬桐理所当然的答,一如当年:“跟著龙哥。”
阿昊张张嘴,欲言又止,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笑:“也好,这次老大全军覆没,你也算立了大功,龙先生以後不会亏待你。”
谭敬桐一怔,突然想起龙哥中弹前,同龙源说的话。
这几日忙於龙哥的伤,他都快忘了那时受到的冲击,只是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也不免心凉。
如果龙哥跟龙源说的话只是为了救他就好了。
谭敬桐默默的抱了点微弱希望祈祷,犹豫片刻,还是自讨苦吃的问出口,想求得个真相:“龙哥说的,是真的?”
“什麽?”
“那时龙哥带我回来,还有这几年……只是为了……”
“小坛子,”阿昊脸上不忍很快闪过,出声打断,拍拍裤子站起身,很有结束话题的意味:“听哥的,与其把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为自己考虑考虑。”
不是期待中的否认。
谭敬桐呆呆坐在椅上,只觉得心底发沈,眼神转向草坪,试图寻求慰藉。
阳光正好,草坪上有不少人零散的站著,只是在他眼里,却只能锁定那一个挺拔出众的背影。
☆、虎穴龙谭16(微h)
陪著龙哥回病房的一路上谭敬桐都心不在焉的神游物外,直到关门的一瞬间才回过神,小心的打,见对方神色平静,显然并未注意他的走神,才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龙哥素来话少,否则交谈起来牛头不对马嘴,非现出端倪不可。
当然也可能是这麽几年,龙哥压根不在意他的缘故。
也对,不过是对待个利用品,何必花那麽多心思?
这个念头一出,谭敬桐又有些微妙的不是滋味起来。
这样带来的直接後果是,他连凉水都忘了倒,就直接端著杯沸腾的开水送到了龙哥嘴边。
一直默不作声的龙哥镇静的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突的出声:“阿昊跟你说什麽了?”
“啊?”谭敬桐手一抖,幸好他手里此刻没杯子,否则毫无疑问又是洒一地的结果。
看了眼一旁幸免遇难的水杯,暗暗佩服了下龙哥的英明,看对方显然还在等待答案,谭敬桐定了定神,选择性的回答:“他说你以後不会亏待我。”
龙哥神情不变:“为什麽?”
“你都帮我挡子弹了,”谭敬桐笑嘻嘻的抓抓头发,颇为厚脸皮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然因为我很重要。”
“我的人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轮不到别人动手。”没出现谭敬桐预料中的冷嘲热讽,龙哥反而以少见的耐心解释:“让我的人为我受伤,是我没用。”
“你的人,”谭敬桐重复了一遍,冲动之下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龙哥的肩膀:“是什麽意思?”
尚未等龙哥答话,他已然将嘴唇凑上去,仿照那晚龙哥的动作,胡乱在表面处处啃咬,发出满足的叹息。
眼角余光瞥见龙哥抬起手臂,谭敬桐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的突兀,心里一个咯!,不自觉的松开了些,认命的等待被素来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对方推开。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