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风跟男人握了手,说:「聂行风。」
「dreapire,」男人笑着指指头顶上深蓝色的霓虹招牌,「在这个梦想国度里,一切都随意,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聂先生就不要多介意了,今后有时间,请随时来我的国度作客。」
聂行风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看了一眼,dream的字刻得有点小,所以之前他们经过时只看到了empire的字样,酒吧名字很奇特,张玄一直说想来坐坐,但他们都没注意到酒吧真正的名字是——梦想帝国。
「人可以有梦想,但不要痴人说梦。」
冷冷声音从前面传来,是先走出去的张玄,见聂行风没有跟来,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到两人相握的手,蓝眸毫无掩饰地闪出阴鸷。
初九立刻把手松开了,两手举过头顶,以表示自己对聂行风毫无意思,对上聂行风无奈的目光,他微笑说:「我可不想被你的情人用酒瓶砸脑袋,那一定很痛。」
善意的玩笑,却让聂行风有些尴尬,跟初九道了别,匆匆来到张玄身边。
张玄双手插在口袋里,等他走近,转身继续向前走,聂行风跟他并行,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聂行风说:「那个男人是我大学同学,他因为工作关系刚从国外回来,刚好遇到,就聊了几句。」
张玄没回应,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聂行风,大声说:「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生气我乱发脾气,动手打人,就直接说出来,你在这里忍什么!?」
「我没有忍,」面对张玄突如其来的怒气,聂行风很平静地说:「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误会。」
「根本没有误会,我知道你们没关系,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想打人而已,甚至杀了他都无所谓!」
不知是不是被愤怒影响到了,身上的旧伤又传来疼痛,张玄向前微微弯起身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觉得心里像是压了把怒火,不发泄出来就会很难受,至于发泄怒火会不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他已经不想管了,甚至,他期待伤害到别人,当看到聂行风隐忍担忧的表情时,他就感觉分外开心,就像当年他看着师父落崖,也很开心那样,他不想这样想,可是控制不住的,意识违背他的想法,不断朝着危险的地方滑去……
不适的感觉更重了,疼痛让怒气变得更加强烈,他昂起头,看着聂行风继续挑衅:「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看你的脸色,管你怎么说!」
「张玄!」
聂行风成功地被他激怒了,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扶住他,问:「伤口又痛了吗?」
「不用你管!」
张玄甩开了聂行风扶过来的手,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向后踉跄过去,疼痛让他忍不住加重了喘息声,但他觉得那其实不是伤口的痛,而是心在痛,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易爆易怒,明明刚才他们还聊得很开心,是他主动约聂行风来酒吧,主动跟他讲以前的事,以维持曾有的平和,他知道,只要是他所说的,聂行风就会信,不管他说什么,聂行风都会选择相信。
但聂行风越是这样,他就越恼火,他讨厌这种被怜悯的感情,既然两人都知道不一样了,那这些精心伪装维持的呵护不是很滑稽吗?
张玄用力晃了晃头,抬头看聂行风,想讥讽过去,但在看到那对温和的眼眸后,原本肆无忌惮的情绪又不自禁地咬牙忍住,理智告诉他,有些话不可以说出来,那只会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打我!」他说。
聂行风看着他,没动,于是张玄又大喝一声,「打啊!我知道你早想打我了!」
冷风响起,聂行风的拳头挥了过来,张玄没躲,这是他该有的惩罚,希望董事长这一拳可以打得重一些,打醒他,让他别再像吸毒者一样的疯狂……
「叭叭叭叭!」
后面突然响起喇叭声,尖锐的声响让张玄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强烈阳光穿过挡风玻璃射进车里,他晃晃脑袋,想起了那段跟聂行风吵架的不愉快经历其实是两天前发生的,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聂行风,正在开往某个海滨都市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