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横僵了一下,不知道此时他该做什么反应。
李夏的母亲本是李府的一通房丫头,使劲千方百计只为怀上他李横的骨肉,傻女人以为有了孩子李横就会纳她为妾,最后却机关算尽枉丢了性命,生李夏时难产而死。李夏在李家就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明明是李家大少的长子,却没有人给他当成小少爷,甚至连李横都没有将他当成自己骨肉的自觉,几年来没有特意去关心,因为他觉得给李夏一个栖身之所,这就足够了。
这边,李横手忙脚乱,楼小拾却端个罐子跑了过来:“等等等等……李夏,你尿在这里!”说完,将罐子摆在李夏脚边。
“嘘——”楼小拾吹着口哨。
哗————
“你留这尿干什么?”李横一脸嫌弃,楼小拾却把还热乎的罐子放在了火塘旁边的角落里。
楼小拾拍拍手:“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这个就当咱的夜壶,晚上小解都在这里,我要这个有用!”
众人哦了一声,碗筷洗好摆好以后,接下来就是房间分配准备睡觉。
“左面那间屋子里的床让李夏睡,右面那间屋子里的床李舟睡。”谁让这两个人是他们中最小的呢,李家兄弟对于这种分配到没有异议:“外面有茅草,你们愿意睡哪就搬点茅草垫底下,虽然春天了,但夜里还是会凉,俩俩地挤在一起吧,晚上还能互相取暖。”
能分到床,李舟还是小小地欢呼了一声,他以为那凶巴巴的楼小拾会自己占着床了。李舟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李乔身上:“二哥,你跟我睡床吧!”
“我?”李乔指了指自己。
“是啊!那床挤一挤也够俩人睡的,晚上也不怕冷了!”不怪李舟选了二哥不选大哥三哥,李横人高马大长手长脚,李程一直习武也是身强体壮,也就长相偏柔美的李乔身材修长纤细。
“那咱俩睡一起挤一挤吧!”李横抱起茅草,冲李程努努下巴。
李程点点头,李横见楼小拾也在捡着茅草,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李夏睡一张床吧,他一个小孩子,占不了多少地!”
楼小拾刚想说你俩是父子,还是你俩一起睡吧。但转念又一想,若李横和李夏睡一起,那就只剩下他和李程,俩人也不相熟,不可能挤在一起睡。楼小拾点点头,推着李夏回了屋,李横抱着茅草也跟着进了左面的屋子。
楼小拾忘了买照明用的灯具或蜡烛,不真正过上日子,总不能算计好每一样,熄了火塘里的火,他们是摸黑进屋的,黑暗中只听见悉悉索索脱外衣的动静,楼小拾替李夏盖了盖被子,侧着身子也躺下了。
“小拾叔叔,我晚上睡觉会踢人!我要是踢你了,你可得给我推醒了!”李夏往里挪了挪,生怕自己半夜将小拾叔叔踢下床。
“呵呵,小拾叔叔能给李夏整个抱住,我抱着你,你就踢不了了!”
“呵呵呵呵……”李夏在楼小拾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躺下根本感觉不到冷,李夏偷偷地将被子踢开,黑暗中楼小拾一撇嘴,给他将踢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只是往下拉了拉。
“小拾叔叔……”
“嗯?”
“我睡不着……”李夏这一天倒是没累着,小孩子对环境最敏感,换了地方总会感到不安。
“那怎么办?”
“小拾叔叔,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以前虎子哥晚上睡不着,虎子哥的娘就讲故事给他听,我也会在一旁听着,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那好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了啊……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座山,那座山里呢有一个庙,而在那个庙里……有一个很老很老的和尚,那老和尚在干什么呢,他在讲故事,他讲的是什么呢?那就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坐山,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