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跟我来。”顾紫重拉着她身旁女子的手,信步上前。
她或许是想故意摆出自信的样子来,可是内心却感觉愧疚。
当初因为一个误会,让她和前面这个男子两地相隔,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误会,自己才卷入了深宫的乱事,所以才致自己最后惨死养子剑下。
可是这个误会错在自己!
顾紫重心怀愧疚,虽然尽力保持,可是还是不勉面露怯色。
向前和男子碰面,顾紫重羞涩地低下了脑袋。
男子却是露出喜悦声来,兴奋说道:“郡主,今日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们好有缘分啊。”
顾紫重只是感觉愧疚,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
她此时能做的也只有点头了。
异姓封王中,也只有自己这一个郡主了吧?
只有自己这一个郡主,还和皇室家族朱光兴王爷的世子朱常禧眉来眼去。
此时自己面前所站立的男子就是朱常皓。
顾紫重眉宇微含着怯意,全然都没有了之前大方的样子。
虽然自己确定已经时光倒流,重生回到十五岁时候,可是毕竟之前自己对朱常禧做过错事,这种愧疚感总是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挥散。
她看朱常禧的目光当然也自然不起来。
朱常禧却不知道,仍然微笑相对。
停了半晌,顾紫重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朱常禧一眼,瞧他年轻面容,自己忍不住就又是红脸又是心跳。
朱常禧,当今世仁皇帝朱由肖亲弟弟的儿子,正儿八经的世子,将来王爷的继承人。
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有威严却又是一个温顺的男子,所以讨女子的欢心。
顾紫重自然也在其中。
欣德十年,正是顾紫重十六岁的时候,确切来说,就是明年。
南方蛮人反叛,北方胡人侵犯,皇帝朱由肖不得不命令自己的弟弟平定叛乱,抵御侵略。
朱常禧的父亲朱光兴也在其中。
其实朱常禧本来不用去的,自己也想嫁给他,也好过上普通的生活。
可是当时朱常禧由于兄弟战死,不得不北上而去。
可是当时顾紫重不理解。
当时的她只听说京城有名妓,琴棋歌舞无所不通。
她也听说朱常禧去了之后便再也不回来了,是被皇上封为西北王,被皇上赏赐名妓,逍遥快活去了。
那个时候她伤心,她痛恨,再一个上元佳节,她站在路旁,众里寻他千百度,他却没在灯火阑珊处。
他跟着那个女的跑了?
顾紫重千万般的伤心,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
这样的生活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顾紫重才万般伤心,这才有了后来的主动入宫,等她明白过来之后,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再不能去与朱常禧相会了。
这才有了后来的皇后,养子,最后被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皇帝给一剑刺死。
现在回忆起来,之前的种种误会,种种错过,都让顾紫重千万般的悔恨。
不过上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回到了起点。
十五岁的上元佳节,她再次碰到了朱常禧。
朱常禧还是那么的英俊潇洒,还是那么的温柔动人。
一点也没有习武人的盛气凌人。
这让顾紫重很舒服。
她舒缓着内心的紧张,暗暗想道:“现在又重新来过,误会也都已成过去了。”
不如重新相见,重新再续缘分吧。
这次自己不再犯当初的过错了。
不论西北胡人,不论南方蛮族,更不论京城什么,自己对他的心便不会改变。
进什么皇宫,要什么富贵?
都不如嫁入王爷家,成为世子的夫人。
她想要的,想得到的,不过就是这样的生活而已。
顾紫重终于放松了下来,坦然看着朱常禧的面庞,虽然天色已经入了夜,不过街上的灯火还是照出他英俊的面庞。
这让顾紫重凝视的目光久久不愿意离开。
之前的温馨感觉再一次回来了。
顾紫重小脸愈发泛红,她将双手紧紧互捏,身体微动,忸怩着身子,害羞不已。
朱常禧或许也是情窦初开吧,自然也享受这种和自己喜欢人的似目相对的感觉。
顾紫重轻声询问道:“朱世子一个人来的吗?”
朱常禧自然点头。
她记忆起来,当时正是自己和朱常禧在集市上相见,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把身旁的女子凤鸣给支开了。
顾紫重便转头看向凤鸣,故意咳嗽着说道:“妹妹先离开,我一个人还有事情要办。”
这又是什么借口?
顾紫重还再寻思着下一个借口,想着要如何来搪塞凤鸣。
谁知道凤鸣听了连问都不问,直接道:“郡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记忆之中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好像当时凤鸣故意询问自己尴尬的问题,问得自己难以回答。
看来时空倒流,连事情都不一样了。
顾紫重瞬间放松下来,轻轻挥手,示意让凤鸣赶快离开。
她一走,朱常禧当即就伸手示意道:“刚刚除去旧岁,又是上元好日子,虽然周围天气还有点寒冷,不过街上热闹……”
说了半天,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和他一起吗?
顾紫重自然答应下来,虽然朱常禧还没请求。
不就是想让自己陪他吗?
顾紫重答应下来,而且很大方。
蛾儿雪柳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