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州算是江淮军的发家之地,杜伏威的老班底几乎都在这里。
清早,杜伏威像往常一样在处理军务,自己的义子却突然过来了:“嗯?棱儿不在军营处理军务,跑为父这来做什么?”
阚棱上到案前递上一物给杜伏威道:“义父,总管大人有军令传来了。”
“哦?”杜伏威起身接过阚棱手里的东西一看,兵符!
“传令官呢?”
“在门外候着。”
“快带他来见我!”
不多久,王应宏的直属亲卫来到了杜伏威的书房:“总管亲卫营郑云德见过杜副总管!”
杜伏威不耐烦这些俗礼,急不可耐道:“总管大人有什么指示?”
郑云德算是江淮军老人,多多少少知道点杜伏威的脾气,直截了当道:“总管大人命李君羡将军守历阳摄和州,命杜副总管为主,阚棱将军为副领军五万拿下宣州,陈兵杭州边境做进攻姿态牵制沈法兴,遥相呼应总管大人攻打湖州,再打杭州。”
“杜伏威领命!”
总算是要开战了,杜伏威在历阳呆这么久都快闲出病来了。
杜伏威起身整了整衣冠,道:“棱儿,随为父去点兵!练了这么久,该带他们去见见血了!”
“得令!”
和州在淮南道,属扬州辖下,与宣州临界,更与润州遥相呼应,本来是王应宏作为进军扬州的跳板,现在有了润州,让杜伏威再守在和州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还不如让练兵能手李君羡在那多练点兵出来。
“宣州境内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人物?”坐在中军大帐,杜伏威跟着王应宏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安营扎寨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勘察地形,探听敌方动向。
大帐中左右坐了两排武将,右边上首阚棱挺身拱手道:“末将出发前就已经探听得宣州无什名将镇守,倒是府掾李百药留守在宣州。”
杜伏威放下行军地图,疑惑道:“李百药?很出名?谁了解他?”
“李百药此人属下熟悉。”
帐下一偏将拱了下手站起来道:“属下在桂州任职时与李百药共事一年有余,因公务关系接触比较多。此人是个直肠子,公正秉直,是个良守。”
杜伏威来了兴趣,问道:“这么说来,这李百药是个搞内政的能手了?”
“是的。”
听到偏将的回答,杜伏威眼睛眯了眯,捋了把自己颔下的胡须,喃喃道:“如今我军麾下不缺战将,倒是内政方面缺人手,这李百药。。。”
思索了下,杜伏威道:“你能说动此人来降么?”
那偏将倒也不推辞:“末将愿意尽力而为。”
“好!”杜伏威拍案而起,道:“若是说动此人来降为内应,我等攻取宣州也简单的多了,既减少伤亡又避免给百姓造成伤害,一举两得!事成之后,记你头功!去吧!”
“多谢副总管!”
夜已深了,宣州城头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卫森严。
李百药已过不惑之年,长期执笔政位的他身上自有一股能臣干练的气息。
“哦?李大人还未歇息么?”守城的将军看到李百药亲自来巡城很是惊讶,白天这李大人可是忙的焦头烂额啊。
李百药笑了笑,道:“吴将军不也还未歇息么?”
吴克斌叹了口气,道:“敌军入寇,吴某身在其位,不得不亲力亲为啊!”
李百药皱了皱眉,这吴克斌的语气毫无斗志,看来没有必胜之心。不过想想也是,以吴克斌的实力,让他去抗衡声名在外的杜伏威却是有点难为他了,可是现在王应宏那边大军压境,兵锋直指杭州,沈法兴完全脱不开身分兵救援宣州。
“老爷,夫人让您回去一趟,说家中有急事需要老爷处理。”
李百药正在发愁间,自己家的门子突然急匆匆跑过来,看他那神色,家中有何变故?
吴克斌立马上前道:“李大人,巡城事宜就交给吴某了,大人家中有急事赶紧去处理吧!”
李百药拱了拱手道:“有劳吴将军了!”说完转身从巡防营牵过两匹马,与门子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进了家门,李百药火急火燎直奔后院,刚跨进中堂,管家站在主位旁边,而客席上一位客商打扮男子正在品茗,看到李百药回来立马起身欣喜相迎。
“故人造访,唐突之处,还请李大人海涵呐!”
故人?此人认识自己?李百药仔细端详了下对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道:“蒋继仁!”
蒋继仁哈哈大笑道:“李大人好记性!居然还能认出蒋某人!”
相对于蒋继仁的哈哈大笑,李百药心里却是如泰山压顶,这蒋继仁在江淮军任职他清清楚楚,可是现在人家居然出现在自己府中,他有何目的?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一群人来的?
想到此处,李百药隐晦地环顾了下四周。
蒋继仁是武将,李百药的表现和反应他看在眼底,不由笑道:“李大人放心,蒋某人独身来此,只想见大人一面。”
李百药也不以为意,吩咐一声让管家下去,自己带着蒋继仁转向书房:“蒋大人随李某进书房一叙吧。”
进了书房坐定,李百药道:“蒋将军今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蒋继仁笑了笑,道:“蒋某人为何来想必李大人心里很清楚。”
“自古劝降寻故人。”李百药自嘲地苦笑了下,道:“蒋将军回去吧,李某不会降的。”
知道李百药的臭脾气,蒋继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