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夙夜回来的时候就见靳如坐在床上发呆,叫了她一声没见反应,便走过去,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在想什么?”
靳如看向他,眼神出奇的平静,这张脸眉目疏朗,俊美雅致,眼神再想要温和下来,也有一层褪不去的淡漠。
王夙夜微怔:“怎么了?”
靳如却忽然抱住了他,心里难受,想哭又不敢哭,怕惹他生疑生气。
王夙夜皱了眉,伸手回抱住她,顺了顺她的背,问:“发生什么事了?”
靳如想到早上被他质问,知道很难瞒住他,就说:“我不喜欢秀禾夫人。”
王夙夜的眼睛微阖,声音变得冷淡:“她怎么了?”
“加上这次,我也不过见过她三次而已,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她。”靳如说。
“三次?”他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除了去年的赏菊宴,还有哪次?”
“三月时,去西山寺的路上遇见了她。”靳如说。
王夙夜立刻把她在西山寺上的遭遇联系在了一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嗯?”靳如的头动了一下,呼出的气息喷在了他的后颈上。
王夙夜的身体一紧,把她放开,看着她清澈水亮的眼睛,她没有之前害羞的样子,也直视着他,眼睛里似乎还含着其他的情绪,是……心疼?难不成这次陈秀禾又说了什么?
靳如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一瞬间大盛,疑惑的问:“怎么了?”
王夙夜没有回答,道:“换一下衣服,晚上大家要一起用膳。”
今年王夙夜没有打那么多的猎物,拔得头筹的依旧是唐国公,熙和帝奖励了他不少宝贝。
夜幕到临,庭院里挂上了宫灯,中间还有耕火烤着一头野猪,是昨天设下的陷阱所抓到的。男子与内眷分开入席,待大家坐定后,熙和帝看着安然无恙的王夙夜,既反感又畏惧,没想到萧剑泽居然这般没用,一点都伤不到王夙夜,这可怎么办?已经打草惊蛇了,王夙夜会怎么做?
萧剑泽感受到熙和帝投来的鄙夷目光,却无心在意,只想着高添那里怎么了,王夙夜难不成拿捏到了高添吗?
“今次依旧是唐国公最为骁勇,一点也不输当年老国公的风采。”熙和帝称赞道。
老唐国公以前执掌神策军,唐国公更是从小经受铁血般的训练,顺利接掌了神策军,只是在当年的那场□□中,他不慎被邓海岩陷害,丢了神策军统领一职,之后便一直闲居在家中。
“陛下谬赞了,臣哪及得上先父的半点风采?只求着不丢他老人家的脸就万分庆幸了。”唐国公谦笑道。
熙和帝又夸了他几句,转向王夙夜道:“王将军这次较之去年,有些逊色啊!”
王夙夜回道:“今年臣等着一只猎物自投罗网,不过抓到后,又觉得索然无味,便放了。”
熙和帝知道他的暗意,面色微变,但还是笑道:“山间猛兽狡猾,王将军这么自信,小心以后被其所伤。”
王夙夜淡淡一笑:“并不是所有的猎物都需谨慎对之,难不成还要忌惮一只田鼠吗?”
大家都听出来君臣之间的较量,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微感疑惑。
萧剑泽听到王夙夜把他比作田鼠,再加上上午的那番对话,恼的差点当场骂他。
熙和帝面色难看,这可不是连他都骂上了,眼睛一转看到了齐国公的世子周础,便笑道:“世子新婚,与太太相处的如何?”
周础被点名,立刻正襟危坐,回道:“好,很好啊!呵呵~谢陛下关心。”
熙和帝眼中闪过冷笑:“听闻去年陆氏赢得了七彩琉璃日月杯中的月杯,不知世子可曾见过?另一只在王将军手里,这本是一对杯子,却不能合二为一,实在可惜。”
“……”周础笑呵呵的嘴顿住,深深地理解了为什么自家老爹宁愿亲近太监,都对皇帝敬而远之了,“内子时常感谢皇后娘娘赏赐的宝物,月杯雕刻的鬼斧神工,繁复精致,实在难得。”对于王夙夜的绝口不提。
但王夙夜却说:“世子大婚时,王某送的礼世子没看吗?日杯就在里面,特地祝世子与太太百年好合。”
周础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他还真不知道,此刻只能睁眼说瞎话:“看到了,只是将军送的礼太过贵重,下官仔细珍藏了起来。”
熙和帝嘴角的笑僵住,对上王夙夜的眼睛后,不觉一缩,转过头去又跟其他人开起了玩笑。
女眷门自然都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陆湘脸色冷淡,一桌子的人都没有跟她搭话。跟秀禾夫人坐一桌的靳如就没这么清静了。
“王将军倒是快刀斩乱麻,断的干干净净的,让王夫人好放心呐!”她说着掩嘴而笑。
靳如猜到那本书应该就是她放的,现在看到她心里满满的厌恶:“听闻国丈最近宠爱一个妾室,对夫人多有冷落,难怪前些日子夫人那么憔悴,先前不是说国丈很听您的话吗?这次是怎么了?”
秀禾夫人头一次被她正面攻击,还有点愣怔,想到近来被萧剑泽的冷落,随后恼道:“没想到王夫人对别人的家事这么敢兴趣,听闻有些乡下的妇人经常嚼人舌根,莫不是夫人学了这些陋习?”
这还真是倒打一把!明明是她先生事的。
靳如淡淡道:“所谓近墨者黑,最近见到萧夫人的次数比较多,大概沾染了点陋习,确实不好,以后我会注意,少跟夫人来往。”
秀禾夫人再次愣住,她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