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的问题,君渊昭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道:“荆肃明明知道,何必还来问我。”
温柳诚回头,看一眼神情相当不自然的荆肃,报以一个平淡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神情。这在荆肃看来,却是比他的教训还要可怕。
荆肃充满怨念地看着君渊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等着她自己开口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那些,都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试药人。”面对一个已经对她的身世背景了如指掌的家伙,和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人,说得倒是轻描淡写,“顾家独步天下的医方,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是要拿活人做实验的。还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柳诚静静听着,垂下眼睫,只是说:“伤还没好,喝了药就赶紧休息吧。”
见他不愿多说,君渊昭看向他身后的荆肃,却是看到荆肃装模作样地在望天,大声说着:“哎哟,今天天气不错啊!”
当温柳诚起身往外走去的时候,荆肃偷偷俯下身,对她说:“那个相府,算是毁了。”
“走了。”温柳诚只轻轻说了一声,君渊昭都还没怎么听清,荆肃就已经小跑着跟上去,谁也想不到,一向嚣张傲娇的轩辕门门主,居然会心甘情愿做一个不文一名的普通书生的跟班。
她看着渐渐走远的有些奇怪的组合,挑挑眉,开始真正关心起自己的伤势来。
不得不说,荆肃虽然性格浪荡了些,但是医术还是相当靠得住的。三天的时间,不浅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疼痛感也不是很强烈,倒是皮肤上一层深紫色的毒素,一直没办法去除。
她也不怪荆肃不够尽心,他们相识多年,上次就是他护住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安稳的藏身之处,若是他有办法,这三天时间,也早就出手相助了。
松氏密毒?
听起来倒有些意思,她在心里想着。
又过了半个月,她的伤口已经痊愈得差不多,毒素却依旧未除,甚至还蔓延到她的左肩上。却不像其他的毒那样能够让人直观地感觉到疼痛,她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手脚也不似从前热乎,好像是有些冰凉了。
温柳诚还想让她留在文礼阁,她却执意要走,她说:“我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等死,我得回去,我得去见松德。”
等她出了门,原本热闹的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回苏阳的一路上,道路上的行人都少得可怜。天空也是阴沉得可怕,好像马上就会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来临。
她随便在街上找到一家小店,简单地买点东西,顺便问:“店家,这是怎么了?路上的人竟然这么少?”
听到她的问题,店家的神色却是吃惊万分,好像她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一般:“你难道不知道吗?北燕同郑国开战啦,大家哪里还有那个胆子和心情出门闲逛了。”
她在文礼阁那个原本就安静得离奇的地方呆的时间太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算算日子,才意识到原来一月之期已到。
战争既然已经开始,她也就不能再在路上多做逗留,立刻马不停蹄往回赶。
等她到家的时候,才发现,相府还在,但里面的人却是早已不见,门口已经贴上大大的封条,将她同她所有的记忆隔离开来。
她不能进去,在门外转悠来转悠去,企图找到一个漏掉的入口,尽管她知道那不可能,但她就是一直坚持不懈地找来找去。从一开始的假装还有希望,到认清现实,再到最后的绝望,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她走了一路,就流了一路的眼泪。
“什么人?竟敢在封禁的相府外转悠!”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将她吓了一跳,她站在原地,脸上泪痕遍布,叫人认不出原本的样子。
当那个守卫走近,认出她是君渊昭,马上将她抓起来,随即大喊:“快来人,逆贼独女已然落网!”
他的叫喊声丝毫没有吓到已经懵了的君渊昭,远处的人匆匆赶来,赶紧拦下那个守卫:“放了她!”
“卫雅君。”守卫问过好,显然对裴雍明相当恭敬,但他钳制君渊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
在相府对面的一处茶楼,荆肃的语气和神态都相当不耐烦:“我说,你就一定要这么做?”
温柳诚还是淡定地喝着茶,道:“她终究是要看清楚的。”
“哪怕是这个时候让裴雍明出来英雄救美?”荆肃更加不耐烦,对着淡定得好像只是丢了一只袜子的温柳诚翻个白眼,然后由坐着转成侧卧在长椅上。
“给我坐好。”温柳诚看也没看他一眼,轻抿一口茶,淡淡出口。
荆肃又翻个白眼,犹豫一下,还是起身来坐好。他懒散惯了,要他这样一直端正地坐着简直就是在要他的命,浑身上下都别扭得要死,在位子上扭来扭去。
温柳诚明明余光瞥到,但就是假装没看见,关注着街对面的情况。
“卫雅君,这位可是罪臣君原的独生女,属下可不能放了她。”守卫的语气恭敬,但态度却是坚定不移,丝毫不因为裴雍明的权势和地位而有半分迟疑。
“那是他父亲的错,与她无关。”裴雍明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用什么去保护她。
两人正僵持不下,松德缓缓走来,轻狂桀骜:“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可是卫雅君提议灭门国相府的。”
听到这样的话,君渊昭终于清醒过来,一双眼睛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