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是掐金丝的娟纱,阿绾惯会享受。
往城东走上一段路,便是府学了。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摆好木凳,绿枝挑起门帘,小心翼翼地扶着阿绾下车。
阳光明媚,照得少女身上的衣裙波光流转,发间珍珠流苏熠熠生辉,折射出去的光芒直晃人眼。
“矜儿”
一道清朗的声音,阿绾带着笑意,抬眸望去,果然是君枳。
“君枳,可是在等我?”
阿绾唇边带笑,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自然,我有东西拿给你。”
君枳冲着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
是一卷竹简,绿枝双手接过。
阿绾懊恼道:“我竟是把夫子交代的课业给忘的一干二净。”
君枳星眉朗目:“我便知你会忘,早已仿着你的笔迹,替你做了一份。”
阿绾漾了笑意,偷偷勾了勾他的手指:“好君枳,待会儿请你吃糕点。”
君枳眼底满是宠溺,似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府学而去。
第5章 三千浮华随梦境
正红色的大门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因着时辰尚早,大多世家公子小姐还未前来。
一派幽静,肃穆气氛,古木参天,松柏森森。
到了甬路,两人分道而行。
第一堂便是佛礼课,夫子在沐休之时留了课业,默经书两卷阿绾却忘的一干二净。
好在君枳替她想着了,她的字是君枳教的,有八成像,夫子老眼昏花,自是蒙混过关。
一堂课下来,阿绾浑身酸软,连忙让绿枝帮着按了按身子,要不然接下来的舞艺课怕是要受不住。
舞艺课是司乐坊出身的李夫子授课,要求甚是严格。
圣上龙诞,拟于安陵秋猎。
李夫子从世家女中挑选了四位,排练绿腰舞,贺圣上诞辰。
秦玉摇去了半条命,自是不可能再来府学,李夫子只得临时挑人补上,之前排好的一切又要重新来过。
阿绾是领舞,须得比旁人多用上几分心。
“矜儿,脚腕用力。”
李夫子拿着戒尺,点了阿绾一下。
戒尺冰凉,阿绾颤了一下:“夫子,可否歇息一下?”
美人身着雪白罗纱裙,香汗淋漓,唇瓣嫣红,肤如凝脂,发间珍珠流苏熠熠生辉。
饶是在宫里见惯了美人的李夫子,也是心肝一颤:“歇歇吧。”
阿绾拿出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薄汗,便缓步而出。
府学上不乏贵人,景致怡人。
亭台楼榭环绕,花木掩映,池中鱼儿悠游。
走过亭榭回廊,阿绾直奔西北角而去。
穿过密林,尽头只见一棵盘旋着向上的粗壮古树,枝干虬曲苍劲,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
葱茏劲秀的古树,昂首云天,巍峨挺拔,树冠相叠,枝柯交错。
阿绾常来这儿,幽静安宁,耳根子清静。
美人熟门熟路地爬上了树,半倚靠着树干歇息。
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
阿绾此刻只觉得昏昏欲睡,可是明晃晃的阳光却有些刺眼。
美人把挽在手臂间的白色细纹薄纱抽出来,蒙在碧水盈盈的桃花眸上,遮住明媚的阳光,纤纤玉手交叉叠放在小腹上,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的二楼
南墨站在窗后,定定地看了许久。
肤如凝脂的佳人背倚粗壮树干,雪白罗纱裙层层叠叠宛如在少女身下绽放的梨花,发间的珍珠流苏熠熠生辉,红唇潋滟,轻盈的长发被微风扬起,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
水云袖半挽着,露出半截如藕的玉臂,腕上还有浅浅的牙印,是他留下的。
南墨久违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越来越用力。
半晌,阿绾醒来,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转头时,撞进一双幽暗不见底的眸子。
是他,小可怜儿。
阿绾冲着他嫣然一笑,然后就从树上爬下来,跑走了。
李夫子怕是又要罚她了。
午休,凉亭中
娇软美人托腮抱怨道:“君枳,李夫子好生讨厌。”
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攥着女子素白的指尖,给她红肿的地方涂药。
君枳抬眸一笑,如朗朗清风:“矜儿,可要我与母妃说?你因着偷懒,被罚戒尺。”
阿绾连忙摇了摇头,羞红了脸:“我就是与你抱怨抱怨。”
君枳宠溺一笑,他知道李夫子是没有恶意的。
阿绾眸子清透透的:“君枳,我今个儿看到南墨了,他为何会在这儿?”
君枳朗声:“他日后也要到府学来,今个儿是第一天。”
阿绾恍然大悟:“既是如此,你便多照看照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