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杀了此獠
刘士仁挣脱儿子的搀扶奔上前几步,双眼愤慨的盯着段卓,语气已是相当的不客气:“哎啊,好汉,这是作甚?如果汝不来打岔,此事原本尚可略作挪腾,汝如此作为,大祸来矣,汝害吾刘家村也!”
他对段卓的称呼,从“特使大人”到“特使”,再到“好汉”,这种演变也恰恰表明刘士仁从亲近、尊敬到疏远、不敬的内心变化。在他看来,段卓的出现,对刘家村可能会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但与当下有性命之虞比起来,他当然明白应该做何选择,因此,有这种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然段卓仍是不愠不火:“老族长,刚才我已经听明白了,我必须跟您讲清楚。首先,你们任何一方都无权决定我的去留;第二,人家这是摆明了要吞并刘家村,您要么认命接受,要么由我出面,将这伙人送回去!”
刘士仁冷笑一声:“送回去,汝道这是演大戏?说得好生轻巧!”
段卓压下性子,他仍礼貌有加的回复:“结果如何,容我片刻!”
说完段卓也不由刘士仁阻拦,快走几步立在了水潭一侧,对着那边队伍大声一喝:“我乃段卓,婆罗国上官国王派遣赴中华母国的寻根问祖特使,近些日惊扰各方,此皆是本人未曾通报有关,引起诸多误会,甚是不安,但与刘家村没有半点干系,请不要为难刘老族长及其族众,段某在这里拜谢了。”
那位牌子头听了译官的翻译之后,方才大体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侧头看了一眼返回的王三刀,对方目光躲闪,牌子头心下明白:与这厮所言的有出入啊。
原来,那晚遭到羞辱与极大失望的王三刀,哪里会上凌霄城做那刺字军汉,一气之下,直接下山投石头寨而去。
寨主阿兰酋长刚开始对其并不感兴趣,但王三刀向其禀告刘家村有“怪人”出现时,酋长联想到前几天在寨外出现的段卓,便有了兴致,恰好乌日吉呼委派在此就征兵事宜进行商榷的百户达日阿赤也在寨中,二人便同时接待了王三刀。
对这种超规格的“待遇”,与刘家村比起来,王三刀顿时感激涕零,立功心切的他,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向百户大人表述他的猜测,譬如“那人煞是厉害”、“恐怕会对大元不利”,他一描述,却与达日阿赤想起了在石头寨射杀己方一名骑兵的段卓,两人一比较,确定就是就是同一个人。
达日阿赤不敢怠慢,隔日便快马向千户府做了禀告。但千户大人乌日吉呼正忙于大坝军民府限期完成的征兵事务,对此消息并未十分看重,只回复“便宜行事”。于是达日阿赤也就只派了一名牌子头,并点起石头寨的寸白军土兵百人,径奔刘家村而来。
正如千户大人所言:“勿论凌霄城亦或刘家村,此地南蛮皆穷图末路,还能翻得起甚样风浪?军民府此番征兵,一是要随云南王用兵蒲甘王朝,一举荡平之,以绝后患,二是要待各方人马到齐后,再图凌霄城,至于小小刘家村,乃介末之癣,不足为道,切不可打乱整盘计画,差一牌子头便宜行事便罢。”
这时的王三刀,原本以为凭借蒙元兵马立威,刘家村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婆罗国特使,把他的好事给搅了,他见牌子头神情不善,心里一慌的王三刀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又大致表述了一遍,却不敢再作夸张之辞。
牌子头已经下了马--这里没有路,在这等地方骑马其实是件看起来风光但实际遭罪的事,跟随自己的这匹马也算良骏了,如果将马的脚脖子扭了更有些得不偿失。
王三刀讲的什么,牌子头根本不在乎。
他的目光定焦在那名所谓的“特使”身上,对这个身份牌子头不以为意,这倒不是他坐井观天没有见识,不懂物使的尊号,而是蒙古铁骑横行欧亚数万里,灭国无数,从不把其它国家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上都的忽必烈大汗--也就是如今的皇帝,一再强令各地要休兵养民,要不然,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国臣民,如何有机会杵在那边聒噪,早就被自己一箭射死了事,省得折腾。
不过,听这王三刀所言,那婆罗国人讲一口汉言。听闻宋国小皇帝投海自尽之后,一些不愿臣服的宋**民驾船渡海南逃,这婆罗国,搞不好也是前朝的遗民,在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的蕞尔小国,这么说来,却是大元最末等的南人之余脉。
想到这里,牌子头更没有把这位“特使”看上眼,但他仍目不转睛的盯着段卓,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那张稀奇古怪的兵器上。
有些像弓,这是他的第一感觉,那日石头寨外,他也曾见过,只是当时离得太远,看不甚清。如今双方相隔约三百米,能大概看出来,与自己手里的蒙古弓相比,这南蛮余孽的弓异常精巧而复杂,乍一看他就产生了极强的占有欲。
南蛮一向重视奇淫技巧,他还听说过宋国原有一种突火枪的管状火器。以巨竹筒为身,内部装填火药与子窠,点燃引线后,火药喷发,将“子窠”射出,最远可达150步,甚是了得。看来,水潭对面那南蛮手里所持良弓,极可能是前宋遗民在某地做出的新兵器。
“叫那厮献上手中弓自缚来降,可保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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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段卓听得对方的要求后,他还没有与鞑子起冲突的想法,因为他始终认为,自己跟宋、元二朝无关,只是临时性的路过此地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