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觉得喉咙是沙哑的,姜赢为什么不说话?她以前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雨声依旧淅淅沥沥,滋润着这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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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雄鹰嗖的一声,穿过密密的枝叶,破空而上,迎着风振翅高飞,穿过王都,越过峡谷,姜水在朝阳下是金色的,是绿色的,是暗红色的。
弯弯曲曲的溪水和小河,九曲十八弯,展开翅膀,迎着春风,继续往前,越过十城,飞过三十九郡,就是北疆,天山绵延,峡谷深沟,天地奇景,波澜壮阔,犹如一张无边的山水画卷。
广袤的密林里驻扎着无数的帐篷。华阳毅起的很早,但军士们起的更早,他走上前,耳边是士兵训练时的呐喊声,他站定住,鞋子在松软的泥土上踏下一个深坑,他目光辽远,身子站的笔直,直视着远方。
不一刻,一只健硕的鸟从天而降,如箭一般,准确且迅猛的飞落在他的身后,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女子,而鸟正落在她的左手臂上。
华阳毅并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放在更远的地方,一滴雨珠从嫩绿的叶子上滴落,然后掉在地上的一片绿叶上,继续滚动,恰好打在一个大尾巴小兽的背上,同一瞬,它毛绒绒的耳朵一抖,只听嗖的一声,草泛起波浪,华阳毅这才放下手上的弓箭,向身后的女子问道:“怎么说?”
“夫人已经平安到达王都。”女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如泉水叮咚,听起来声音十分欢快。
华阳毅听了,沉默片刻,然后点点头说了一声:“好,平安就好。”
“或许我们不久也要返程了,”女子有些感慨。
华阳毅脸上露出一份柔情,他将手放在女子的肩膀上,温和的笑道:“你想家了?”
“谁能不想家呢?”麋姬笑道。
华阳毅转过身去,往前,望远,是层峦叠嶂,是姜国的大好河山,他又看着自己的妻子,不由感叹:“麋姬,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麋姬抖索精神,握着手上的短刀,与华阳毅一同站立,目光也看着前方,笑道:“将军又说浑话,能保家卫国,还能与夫君朝夕相对,麋姬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华阳毅挨着麋姬,眼光深邃,他皱眉道:“可这边的事只怕没能这么解决,如果调兵回去援助眉城,却又要担心夷人南下,终究是个祸患。”
麋姬笑道:“总是有办法的,天下俊才何其多,姜国并不止你我。”
☆、第15章
广陵君站着大殿门外,虽然他是侧着身站着,但目光却朝殿内看去,大殿内不甚明亮,他能看见有宫人在不停的来回走动,忙碌不已,却并没有人多给一个目光,给正在门口站着的他。
雨水滴答,打在朱红色的房梁上,滴落在地上,溅落在他的手背上,寒意使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广陵君将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吐息声也变得粗重,从清晨入宫到现在,他已经等候了近一个时辰了,但还是没有见到君上。
广陵君抬起头,天空是乌云压顶,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不由抱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明明早上还看着太阳正要冒头,结果这还不到半盏茶的时候,又滴滴答答下起雨来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已经凉了,脚也是微微有些麻木之感,广陵君心中不悦至极,但还是恭敬的站着,脸上是不敢有半分表现。
正心烦,却一位青衣的宫人,从大殿内悄悄地走出来,广陵君认得他,心中微微一喜,便立刻轻声问道:“王还是不肯见我?”
那宫人头也不动,只喉咙动了动,广陵君听得他轻轻回了声:“大王确实早就出去了。”
广陵君听了,等到宫人离开,这才跌足叹道:“我真是糊涂了,为何这样固执呢,偏要拦在这里,罢了,守在这里除了遭罪也是无益,要让大王听见了抱怨,反倒会令大王生厌,不如回去再说。”
广陵君思毕,拍了拍衣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长叹一声,正要离开,却听得身后一阵响动,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一群女子轻轻的笑声与说话声,他回过头,正好看到一大群宫人,簇拥着一个曼妙的女子走出殿门口,那是姜赢。
广陵君远远的看见姜赢,女子虽是身着厚重的礼服可看起来却毫不臃肿,束发搭在肩上,步摇迎风叮铃作响,雪肌乌发,天然绝色,他看得一呆,眼睛都直了,身子也不由往后退去,忽的,耳边又响起自己妹妹的咒骂声,两种感觉交织,广陵君只觉得耳根一热,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急急收回目光,捏紧自己的手,一股痛感传来,广陵君自觉缓过来了,又用着余光瞥了一眼,心中却不由骂道:果然是妖女!
广陵君心中又气又恨,不由得恨恨地瞪了一眼姜赢。姜赢却并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昂着头,脸上依旧是最寻常的表情,静静地往前走去。
“妖妇!”广陵君唾骂道,声音并不大,怒火却不小。他这样骂,只觉得心中痛快不少,姜赢这个人,况且他所知,姜赢此女素来不理人言,故他也没有多想,就骂出声来。
姜赢离得虽远,却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漆黑如墨的眼眸子里并没有半分情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广陵君被她这样看着,只觉得浑身发毛,心生一股惧意,但他还是硬起脖子,回看着姜赢,毫不认输。
呸,不过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