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轩先是在后院踱着步子,后面一想在大夫来之前自己进去也不起什么作用,就让那几个女子在那儿照料着估计更加方便。
于是他又自后院迈着步子来到大厅,接着穿过大厅挪到了前院。
前院那里,木金、木戈、木铁、木马四人正聚在萧管家面前汇报着什么。见左轩一来,又都低头不语,接着散开,忙各自的活计去了。
其实萧渠也是刚刚才回来,左轩在进城之前就委派他调查一件事情去了。
萧渠先走到左轩身边附耳汇报了调查结果,左轩连连点了点头。
“老爷,听下面人讲您抱了位姑娘回来,而且似乎那姑娘还受了重伤?要不要老朽去请个大夫?”萧渠走又想起了这件事情,因而问道。
“不用了,我叫桃花请大夫去了。”左轩语气低沉,没了平日里的那般朝气蓬勃。他感觉伴月坊那边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和这心月出坊给田贞奏曲送别有关,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是个罪人了。
“老爷,这位姑娘是您的熟人?”萧渠察觉了左轩的异样,因而问道。
“是,也算是认识吧。就是那晚领我们伴月坊舫船的素月姑娘……”
“哎呀!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出事的,我怎地这般糊涂呀!”左轩话还没说完,那平时一直老成持重、沉着冷静的萧渠却早已激动得捶胸顿足起来。
“萧管家?”左轩一脸疑惑地盯着萧渠。
萧渠自知失态,赶紧稳定情绪,却是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左轩心想:萧管家这是搞事情的节奏啊,难道他那么快就和这素月好了?他又恢复本性,用那贱贱的眼神下左右在萧渠身扫来扫去。
萧渠本就已经忧心忡忡,外加自责难过,再被左轩这么一瞅,更是不知所措,无地自容了。
“老爷,来人了!”这时,扫地的木金突然喊叫一声,打破了这边两人场面的尴尬。
左轩望向大门,见那儿走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那壮汉牛高马大,目光如炬,腰跨一柄宝剑,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喂!这家谁做主?”那壮汉一见到左轩就大声呵斥道。
左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他娘的还有人跑到老子地盘来撒野的?脸大脖子粗,不是屠夫,就是伙夫。靠!一个杀猪的都欺负到老子头了,这还了得。
他表面却是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望着迎面走过来的壮汉笑道:“杀猪的,老爷我不缺肉,你去别处问问吧。”
这壮汉名叫曹晟,是二公子忠字营的前军司马,在忠字营也算是有点地位了。不过昨晚却没有跟随忠字营去截左轩的道,因为这刘域委了他另外的任务。他此次也正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缉拿逃犯,本是进来搜寻这处宅院,不曾想一进来就被一个毛头小子认成屠夫,如何不恼火?
“咻”
曹晟怒吼一声“竖子欺人!”提起那沙包大的拳头就朝左轩门面劈来。
那拳头力道极大,外加寒风仗势,落下来怕是一头小黄牛也招架不住。
左轩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那钟晟却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曹晟的拳头要接近左轩门面之时,那萧渠突然提掌迎着曹晟一把抓住他那力道十足的拳头。
“啪!”
拳掌在空中撞击,一把年纪的萧渠纹丝不动,牛高马大的壮汉曹晟却是惨叫一声“啊”就栽倒在地,然后就感觉那条挥拳的胳膊再不能动弹。
“好功夫,萧管家!”一旁的左轩拍手赞道。
“曹司马”此时,自门外闻讯冲进来五个壮汉,个个看去都是练家子。他们见领头的曹晟栽倒在地,个个摆开架势,就要冲过去跟萧渠缠斗。
“且慢!”曹晟挥动另一只手制止住了五人,然后淡笑一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接着曹晟慢慢爬起身,那五个壮汉赶紧跑过去搀扶,被他一把推开。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面朝萧渠冷笑道:“阁下好功夫!但不知道阁下如今阻挠我等搜查逃犯,得罪临湘侯府,该如何收场?”
“喂!那个什么马,看你牛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却是这么不经打啊。”此时,左轩嘬了一口唾沫星子,走过来嘲笑起了这落败之人。
“你”曹晟起得青筋爆裂,但是刚领教过眼前这老者的厉害,所以不敢再用强。
“那个你们说想要搜查我这私家宅院,可有搜查令啊?还有你们说是侯府的公干人员,那警官证什么的先交给我看看,万一是冒牌货呢。”左轩接着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搜查令?警官证?这些大老粗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左轩越说胆子越大,竟然直接走到那曹晟跟前,用他那惯有的贱贱的笑眼盯着已是灰头土脸地曹晟:“马是吧,看情形诸位是都没有正规证件在手的咯!这么说来就是私闯民宅了,不过在下这里倒是有一样物件,在下眼拙,还请马鉴定一二。”
左轩说完从容的自衣袖掏出刘求给他的那块铜制令牌,偷偷给那曹晟看了一眼。
曹晟是在临湘侯府原来忠勇军中混迹了十几年的人,对令牌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一见到令牌,神情立马慌张起来,赶紧手忙脚乱地跪了下来:“卑职曹晟,冒犯侯爷,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五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老大都跪了下来,哪里还嚣张得起来,亦都跟着跪下听候左轩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