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忙昏了头,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真是罪过,罪过,哈哈哈。”这个笑声是戈说的,此时在屯骑中军大帐里,戈说正举手抱拳,向另一人做出抱歉的动作,而那人一脸的傲慢,但是对待戈说,却也有几分客套,笑着回一句:“兄长何必如此客套,我也只是借了我家老爷子的光而已,才能去步兵营述职。”
说话之人,是前几天在洛阳和姜泰发生矛盾的朱洪,北军即将北征的事情不仅仅官员们都已知晓,就连百姓们都已得知了这件事情。
毕竟匈奴已经兵过井陉,若再不加以制止,一旦被人家打入河南之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故此,老皇帝这几天也急坏了,就连太尉朱永昌也险些因此丢了官。
为了尽早发兵,太尉府主簿亲自休书给北军中尉,让他整顿兵马,等待朝廷旨意,并且举荐了三个人从军,皆授予军司马一职,其中一人,便是儿子朱洪。
一方面,朱永昌知道,河北战争若不能提早结束,自己的太尉一职恐怕要坐不住了,另一方面,他也得为儿子朱洪考虑前程了。
还有一方面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就是朱永昌想用儿子来监视中尉严岩,亦或者说,他能够通过儿子得到第一手的前线情报,这就是为什么把儿子送到步军营的原因所在。
今天也恰巧是朱洪报道的第一天,刚刚述职的朱洪整理了一下军务,便来到了戈说的营帐,表面上是来拜谒的,其实他是为了新任军司马姜泰而来。
两人刚一见面就彼此客套,也来不及聊一些正经事,等营帐里的主簿,长史,军将等人各自退去后,一名亲兵送来了两杯热茶,并且在戈说耳边嘀咕了几句,戈说略显惊讶,冷声吩咐道:“让他先在外面等会吧。”
那名亲兵唱一声诺退去了,这时戈说才笑对朱洪道:“皇帝这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真不知道还要等几天才能北征。”
“听父亲说,快了。”朱洪笑着摆摆手。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而后慢慢呷一口,看着戈说笑问道:“如果兄长有事要忙,我先告退了。”
“不用着急,就是我手下一个新任的军司马来报道,我让他等一会,先杀杀他的锐气。”戈说笑着摆摆手,故意说的轻描淡写,毫不在意此人似的。
但朱洪与姜泰的矛盾洛阳城人人皆知,况且当时那么多百姓堵在胡同里观望,戈说自然也一早就听说了此事,他故意慢待姜泰,也是为了给朱洪一个台阶下而已。
此时话题迁到了姜泰身上,朱洪双眼泛着凶光,凝视着账帘外,虽然账帘是合着的,但是朱洪仿佛能窥透账帘一般,盯视了很长时间,才恨恨的说道:“这姓姜的小子太无礼,兄长可要为小弟做主啊!”
戈说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极为夸张的呆望着朱洪,亲昵的问道:“你和我这个新任的军司马认识吗?”
“这小子不但在洛阳城坏了我的好事,还出手打伤我好几个手下,这口恶气,我必须出了才算痛快。”
朱洪说的咬牙切齿,可戈说却没有认真去听,此时他心里正在急速思考,如何才能化解二人的干戈呢?即便不能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在即将北征之时,自己也不可以为难姜泰,否则,自己就等于自断一臂,得不偿失。
更重要一点,如今太尉朱永昌已经摇摇欲坠,太尉之职能不能坐稳还不可知,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摆脱和朱永昌的关系,恐怕朱永昌落马之时,自己也不会好过,所以,戈说必须向中尉严岩示好。
这也是戈说不想去帮助朱洪的主要原因,此时戈说心中急速思考了一会,他略微抬头叹口气:“唉……不是当兄长的说你,这个时候,你和姜泰为难,得不偿失啊!”
“兄长何出此言?”朱洪怔了怔。
“军队即将北征,皇帝又把匈奴南侵的事情怪在义父头上,如果我们这个时候给他老人家添堵,不是惹火烧身吗?我看,北征之时,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为好。”戈说在‘义父’两个字上故意咬个重音,提醒他,不要在这个时候生事。
朱洪听了戈说的话,他慢慢低下了头,可他的双手却紧紧攥着拳头,始终没有放开,见朱洪有点动心了,戈说继续说道:“还有,你初到步兵营,位置还没有坐稳,眼下出征在即,如果你不能再这段时间抓住军心,一旦出征,必然无法应战,到那时……”
说到这,戈说故意顿住了话头,他静静凝视朱洪片刻,才继续说:“到那时,你连自己的位置都不保,又怎么去对付姜泰呢?还不如先稳固自己,想要复仇,等老爷子的位置稳了,你在步兵的军职牢固了再考虑也不迟。”
戈说都已经把话说道这个地步了,朱洪再想挽回也不可能了,他慢慢松开紧攥的拳头,起身在桌案前踱了几步,好半响才暗暗点头:“那我就听兄长的。”
朱洪与戈说又闲聊了几句,约有半刻钟之后才离开中军营房,戈说送走朱洪之后,长长出口气,这才吩咐亲兵把姜泰喊来,自己又走回了营房,刚刚坐到桌案旁,已有亲兵把姜泰带来了。
姜泰刚刚来北军,还不太懂北军的规矩,只抱拳施一礼,算是和戈说打招呼了,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严岩的引荐信,双手交给一旁的亲兵,亲兵转手把引荐信放到了戈说的桌案上。
戈说展开看了看引荐信,这封引荐信是严岩写的,信中提到最多的,就是莫要因为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