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又不敢以身犯险,于是命我替他进入这生死门,若真实有效,他再亲自来一趟。”
这倒的确像是宣威帝会做的事,只是尤姜还是觉得此人不可信,顿时皱眉道:“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父皇要的是千秋万代,只要他活着自会再有其它儿子,而我年岁已经大了,这些年也就变得碍眼了起来。”
游龙太子说时神色满是辛酸,背后朱鲤道人闻言便露出了怜悯神色,想来这些天就是因听闻太子被亲生父亲算计陷害才一直随身保护,然而,付红叶神色还是平静如初,只悠悠问:“让太子进这生死门得到修为,陛下就不怕自己制不住你吗?”
付红叶仁义之名深入人心,他们此时默契地没有提宣威帝已死的事实,太子便也完全没想到这位天道盟盟主竟已让朝廷换了天,仍是神色哀伤道:“父皇以血缘对我下了咒术,若他想让我死,我没有半分抵抗力。事实上,我想以父皇那性子定是不愿冒险与人厮杀,大概是想让我夺取修士力量,他再来夺我的修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又是我的父亲,若真要我的性命拿去就是了,又何必用这种的手段伤及无辜,当真作孽啊……”
他神色哀戚,看外表完全就是个受尽委屈的病弱儿子,有几分懦弱却并着实没什么心机。付红叶若不是率先听尤姜说起过太子的修为,只怕也要被骗过去,然而此时他平淡看着此人的百般花样,只平淡地问:“十七应当与你在一起,他人呢?”
付红叶果然是为风十七而来,游龙太子闻言便是眼前一亮,他从朱鲤道人口中已知付红叶正是长安龙脉,若能得到过去那庇护皇朝的天子力量,又何须做那赵绥手中的傀儡?
他可没自己父皇那么蠢,天下没有白送的好东西,这岛上邪门得很,只怕就算胜出也不会好过,不如趁机交好天道盟,改日也好谋求天下。
这样一想,太子面对付红叶的笑容反倒真诚了几分,立刻答道:“这便是我来寻付盟主的理由了,父皇既如此无情,我也不愿坐以待毙,来到此地后就联合各路修士一同寻找出口,风门主自然也在其列。然而,昨夜忽有旱魃来袭,风门主与金丹仙门的洛沉道人留下断后,我们在约好的撤离之地等了一日也不见他们归来,如今一见天道盟传讯烟火便第一时间来寻同道求救。”
如此说来,住过这院子的第三人便是在江湖上辈分极高的朱鲤道人,这倒也说得过去。尤姜暂时还辨不出这太子的说辞是真是假,闻言只指着方才埋了干尸的角落冷冷道:“去看看地下那具干尸,可是你们说的洛沉道人?”
事出从急,朱鲤道人也就顾不得死人颜面了,连忙就将干尸挖了出来,掀开衣袍一看,果然寻到一块铁制腰牌,瞧了一眼便是满脸灰心丧气,“没错,这腰牌上是洛沉道人的门派印记,他已遇害,那风门主……”
这洛沉道人与他似乎有些交情,此时见了尸体老道士很是感伤,付红叶与朱鲤道人相识也有多年,信他看重资历排挤新人,也信他为了飞升狩猎精怪,可勾结魔修祸害同门这样的事,以老道士自命清高目下无尘的性子应当还做不出来。
他不确定朱鲤道人怎会来到此地,如今只试探着问:“赵绥走火入魔了,你们可曾遇见?”
果然,朱鲤道人听见这名字便咬牙切齿道:“难怪方才贫道在东岸的小山谷感知到了几分魔气,原来是这狗贼!”
这样的反应倒像是被赵绥坑害过的,付红叶想起赵德筑也招认赵绥确实骗过五派修士进入生死门,心里也就信了几分,这便在背后悄悄握住了尤姜的手,用指尖在魔教教主的掌心写道——“你怎么看?”
在人前如此亲昵还是让尤姜身子一僵,莫名就有种仿佛在偷情的感觉,暗暗瞥了眼青年以示警告,手指却是诚实地落在付红叶掌心写下暗语——“半真半假,不可全信。”
尤姜留了些指甲,指尖落下时触感也就十分清晰,倒让付红叶心里有些痒痒的,奈何面前有这样多不识趣的外人,他也就只能佯装出正经神色,对着那一行人镇定道:“天色暗了,岛上的恶灵也该出来了,二位先去院中寻个房间休息吧,我与前辈自会布置阵法抵御旱魃。”
游龙太子说风十七留下对抗旱魃,可这里又没有多少打斗痕迹,这其中定是存在问题,付红叶最终还是决定让这些人暂且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细细观察。他这心思朱鲤道人是不知的,还道盟主不计前嫌出手相助,面上满是愧色,“盟主,贫道……”
这样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老道士付红叶自是极为欢迎,什么也未说破,只是用一贯的温和神色微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集结一切力量寻找出口,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此言自是让朱鲤道人愧色更浓,尤姜将一切瞧在眼里,又看了看佯装病弱的游龙太子,心中也是纳闷了起来,都是装模作样,怎么这太子在他眼里就是块污泥,付红叶却像个芝麻小豆包,纵使咬一口就是流沙黑芝麻,外表还是白鼓鼓的可爱,甚至还觉得挺香。难道,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作者有话要说: 游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