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屋子出来。”
郇瑾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羞赧笑着退了出去,心里却暗暗撇了撇嘴,暗道,表弟就算了,若要是武念慈,谁要与他那个动辄便出手杀人的家伙多说哪怕半句话!我今晚呆这里,还不是为了姑母你的安全考量......
郇瑾前脚刚走,后脚允僖便来了,托着自己的脑袋,不讲仪态地蹲在钟情的床前,愁眉苦脸道:“阿娘......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和二哥和好啊?”
“啊!”钟情不由吃了一惊,纳罕道,“僖儿何时与二殿下闹了别扭么?”
允僖噘着嘴,一脸不满地瞪着他那没心没肺的娘,不高兴地控诉道:“阿娘,你说,你每天心里想着念着的是不是只有父皇一个!......儿子呢?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再亲再亲不过的亲儿子了!你都一点也不关心您儿子的身心健康和交友状况的嘛?!”
钟情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了一下,缓了缓,笑着揉了揉允僖的脑袋,无奈道:“有话上来说,蹲在床边作什么,怪模怪样的。”
却是不甚自然地借故绕过了允僖先前的问题。
好在这对于一向在同一个时间段里脑子只能足够想一件事情的四皇子允僖来说,已经足够了。
允僖踢掉鞋子,爬到钟情的床上,轻轻地伏在钟情的肚子上,耳朵轻柔地贴上去,满脸满眼只写了一个字:哇!
钟情看得好笑,也是奇怪,不由问他:“你听到什么了么?”
允僖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给钟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沉心屏气地继续贴在钟情肚子上,过来好半晌,那个“哇”字缓缓地,变成了一个“唉!”。
允僖盘着腿坐到倚着靠枕半坐起的钟情面前,唉声叹气地回道:“弟弟和妹妹一定都很害羞,阿娘你刚才不该跟我说话的,吓着弟弟妹妹了,把他们都吓跑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呜呜呜。”
这还能吓跑了?钟情嘴角和眼睛一道,整齐地抽搐了一下,扯了扯嘴巴,无语地反讽道:“那可真是对不起啊裴允僖......母妃刚才不该大声说话的,还吓跑了你要钓的小鱼苗。”
允僖捂住自己的脸,脑袋埋在掌中嘿嘿嘿嘿笑个不停。
钟情也是忍俊不禁。
“阿娘,”允僖依偎在钟情身畔,冷不丁地开口问道,“......我记得你原来,有一段日子,是很不喜欢我与二哥走得太近的......为什么?”
钟情微微一愣,思索片刻,笑着回答道:“你看母妃我现在呢?”
允僖皱着眉头认真严肃地打量了钟情半晌,似模似样地点了点头:“唔,现在好像没有了......是因为上次陈老三那件事二哥替我说话么?”
印象里,好像是打那次母妃叫他去给二哥道歉后,就再没对自己亲近临华殿的事儿展现出任何意见了。
“也不完全是,”钟情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想了想,不由惭愧地笑了笑,坦诚道,“......原来不想你与长信宫那位走太近,纯粹是母妃自己的私心,现在觉得你们兄弟俩好好地也挺好,依然也是母妃自己的私心......不过僖儿,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有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母妃希望你开心,”钟情的眼睛亮亮的,认真地看着允僖,向他承诺道,“......只要你做的选择,无愧于天地理法,那么,只要是你凭着本心作出的选择,交朋友也好,往后的任何事也罢,只要你开心......母妃都永远支持你,永远站在你这边。”
——原先不希望你和长信宫里的二皇子走太近,是怕重蹈当年围场牧猎的覆辙,是不想你因为这份独出来的“亲近”,也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争斗的弃卒......而今觉得你与二殿下好好相处也好,是想着若是没有了慈宁宫在背后插手的阴谋诡计,来日长信宫那位荣登大宝,你能受他的一二照拂......但无论如何,什么都没有比你自己的想法、意愿更重要的,僖儿。
“我明白了,”允僖迎着钟情看向自己那满盈了期待与喜爱的双眼,突然悟了,“......我明白了,阿娘!”
允僖俯下身,找了自己的鞋子出来,几脚踢上去就要往外跑。
“回来!”钟情对他这衣衫不整的乱七八糟简直无奈了,扬声叫了他回身,给他整了整衣领,让他自己蹲下身理好鞋袜,无奈道,“......这又是怎么了?急着是要去做什么?”
“儿子要去谨身殿找父皇!”允僖的眼睛亮晶晶的,开心中又带着点羞赧地对钟情道,“昨天是儿子不对,惹了父皇与母妃生气......儿子去给父皇道歉,母妃你别难过!”
——本来还是有点难为情,想死梗着脖子不认账的......不过,阿娘,我也想你每天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啊!
钟情一僵,不意允僖最后竟然又绕回了这一茬,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笑了笑,拍了拍允僖的胸口,轻声道:“如果僖儿当真认为自己错了的话,那就去吧!我们的小男子汉,也学会‘知错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