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容廷,那你陪我去,好吗?”
此言一出,容廷果然不再说话。
苏念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提着行李,匆匆离去。
拼命忍住的泪水,最终还是从眼角沁出来,苏念又怎么会不清楚,之前简苏还没回国的时候,容廷就不肯陪她去。
更何况,现在简苏回来了。
上飞机之后,苏念带上眼罩,昏昏沉沉的睡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抵达普林斯顿。
到达大厅,容深在人群中挥手,“念念,我在这里。”
在嘈杂的英文环境里,这一句中文显得十分突兀,苏念一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人。
苏念快步走到容深的面前,温柔的笑了笑,“阿深,好久不见。”
“累了吧?”容深一手接过苏念的行李箱,另一只牵着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还是我先带你去吃饭?”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就像小时候那般,苏念有些怔愣,刚想挣脱,男人却已经主动松开了,“刚才那边人多,怕你磕着了,不介意吧?”
苏念低着头,淡淡道:“阿深,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容深一阵苦笑,“嗯,我知道。”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普林斯顿大雪纷飞,出了机场,冰凉的湿意朝着苏念的脖子里钻,细细密密的寒冷,却又很真实,在这里,她能够感受到血管的温度,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苏念突然摘下围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刺骨的寒意,酣畅淋漓,她喜欢这这样的状态。
没有容廷的地方,真好。
吃完饭后,容深将苏念安置在酒店,简单了收拾了一番,临走时,不忘叮嘱,“念念,你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苏念站在门口,连连保证,“阿深,你快去忙吧,我可以的。”
送走容深,苏念简单的洗了个澡,长途旅程最消磨人的精力,不一会儿,她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苏念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天微亮,窗帘缝中透进零星的晨光,苏念看着了眼壁钟,凌晨四点。
用被子捂住头,苏念不想去理它,可敲门声越来越重,没有办法,她胡乱批了件浴袍走到门口。
咔擦一声,门把转动。
见到来人,苏念惊讶,“你怎么来了?”
——
突然想起之前在普林斯顿的生活,还是想感叹一句,真好。
r7:初见
门外,容廷一脸疲惫,原本深邃的眸凹了下去,淡淡的黑眼圈,眼底布满血丝,胡青的下巴,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觉。
苏念从未见过这样落拓的容廷。
在苏念的记忆里,容廷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一身白衬衫干净整洁,袖口卷得一丝不苟,就连纽扣也要系得整整齐齐,容不得半分褶皱,像他的人一样,认真且固执。
“苏念,跟我回江城。”
走廊上亮着零星的灯光,男人倚着墙壁,微微喘着气,嗓音几分沙哑,像是经年酿造的红酒,醇厚低沉。
苏念定定的看着男人,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的跟他走。
可是现在,苏念若有似无的弯了弯嘴角,鬓边的黑发微乱,遮住了半边脸,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寡淡,“容廷,我在休假。”
容廷眸光一滞,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
两人对视,时光仿佛回到十年前。
十三岁的苏念跟着父母来到普林斯顿,却不小心走丢,异国街头,周围来来往往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各个长得人高马大,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脸冻得通红,语言不通,又不知该向谁求助。
就在这时,容廷牵着简苏从她面前走过。
简苏瞥到了角落中的苏念,指着她惊讶道:“容大哥,你看她也是亚洲人。”
那是苏念第一次见容廷。
少年的容廷眉眼不似现在这般深邃,却还是凌厉,他低头,下颌线绷紧,一双黑眸上下打量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件新奇的玩意儿。
小苏念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这时,容廷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乖乖,你是走丢了?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送你回家,怎么样?”
苏家家教极严,苏念是苏家的千金,从小万千宠爱在身,鲜少会有人对她这般说话,容廷是第一个,也是她后来数十年生命中的唯一一个。
见女孩没有反应,小容廷拍了拍她的肩膀,打着商量,“算了算了,不叫也没事,你记得你家住哪里吗?”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
简苏见状,拉了拉容廷的袖子,低声道,“哥,她不会是个哑巴吧?”
“才……才不是。”听到这句话,苏念连忙开口,她红着脸着急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只那鼻尖被冻得通红,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见状,容廷摘下自己颈间的围巾,耐心的替苏念围上,嘴里安慰着,“好了,小乖乖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少年很霸道,不由分说的就牵起苏念的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那天普林斯顿的雪很大,苏念冷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