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凡面前:“宝贝儿,喜欢这个?”
沈右添油加醋:“小凡儿眼光不错,我观这人好似这群领头的,身份虽然还配不上我黑水寨的大美人儿,不过也麻麻糊糊——”
“二叔,是马马虎虎。”
“一样一样。大哥你瞧,这汉子额头虽宽却不过,一看就是个有福的,注定要上我黑水寨当小凡儿的如意郎君。再瞧这够长的身板儿,这脸蛋儿,那话怎么说来着,汉子见了要开揍,哥儿见了全脸红。哈哈哈哈,再瞧这胸膛,这肩膀,定是个有力气的,床上功夫差不了,回头再□□□□……”
沈凡听得心惊胆战,这是要给他找个暖得了床,还入得了眼的夫君,还是给他找个犯花痴的对象?
眼瞧着沈凡弱冠在即,黑水寨上上下下同仇敌忾,决定替他将“看中”的帅哥抢进寨子暖床。沈凡百口莫辩,心想着左右原身无法无天惯了,到时候抢回来他用点儿计,再把人偷偷摸摸弄走,然后演一出非君不嫁,蒙混过去得了。
而沈右已然打听清楚,被沈凡“看中”的汉子两天后将路过黑水寨山脚,似乎是去经商。
提前两天,整个黑水寨夜以继日,加班加点赶置武器,顺带布置新房。
好在前头有一回经验,新房布置所花时间并不长。
两天后,天将晓,寨中汉子扛着大刀,带着巨弓,昂首阔步出发。
寨里的哥儿哥么喜洋洋地钻进厨房,宰鸡腌鸭。
沈凡被沈老爹一把捏着小腰儿,拉耸着脑袋抹黑往山下走。
寨中喜气洋洋,灯火通明。山下因左右山势险峻,枝繁叶茂而显得黑黢了许多。加之晨露颇重,一条蜿蜒的小路盘踞,万籁俱静中,突地闯入断断续续的车轱辘声,平生出几分阴森。
黑水寨三当家沈左是个不折不扣的矮小瘦子,轻功却是三人中最好的。
沈凡和沈老爹一起蹲在灌木丛中,背后突地想起沈左的声音,吓得他差点儿一个趔趄,没打劫到人先把自个儿摔到了路中央。
“小凡儿,三叔给你的远望筒可带上了?一会儿看准了,三叔准给你抢回来!”
沈凡打了个摆子,嘴角不知道是被晨露冻僵了,还是蹲久了,连带着脸部肌肉都麻了,只愣愣地撤了个干巴巴的笑,麻木地点了个头。
怀里放着的远望镜据说是这个便宜三叔昨儿个特意上黑水县首富家里偷出来的,可目视千里,有市无价。
车轱辘声越渐清晰,黑水寨此番出动了百来号人,寨中只剩下年老体弱的汉子和哥儿哥么。
因为当初穿越过来就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所以沈凡知道,这个世界只有汉子和哥儿两种存在。汉子就是男人,哥儿外型普遍比汉子娇小柔弱些,担负着生育子嗣的重大责任。
富贵人家的哥儿过了十四岁就要出嫁,普通人家的哥儿最迟不能超过二十岁,否则就要被神仙责罚。
沈凡生无可恋地瞄了眼密密麻麻的人头,看便宜老爹是打定主要要在二十岁前将自己嫁出去。
“宝贝儿,爹瞧着这汉子不错。”
正沉寂在生无可恋的感叹中,沈凡便听到沈老爹如是说。
抬眼一看,原来是商队已经走至埋伏区。
沈凡这身体没习过武,如今年岁大了再习武也没什么希望,目力极不上沈老爹,便慌慌张张地将望远筒从怀里掏出来。
说是望远筒,其实跟望远镜一个功效。
这一看不打紧,沈凡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沈老爹自以为沈凡这是被那骏马上的俏汉子迷了眼,再联想到先前看画像时的口水声,立马斗志昂扬,也不搞偷袭,小山似的身躯猛地从灌木丛中立起。大钢刀被一双充满了爆发力的胳膊高高举起。
“兄弟们,绑了前头骑马的汉子给小凡暖床!”
沈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来不及喊住会错意的沈老爹,便见一群人猴子似的嚷嚷着冲到路间,愣是把一场打劫升华到了巅峰对决的地步。
沈凡欲哭无泪,那马上的汉子也太丑了啊,这破世界,怎么画画走的是抽象派,不不,应该是意向派,好像也不对,总之那大方脸带大肚腩,一条三角眉毛跟卷积波似的,招风耳连朦胧的夜色都掩盖不了,这号货色,他招架不住哇!
山下刀剑碰撞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沈凡急得额间冒汗。
他怎么瞧着,就是那推车的小哥都比骑马的糙汉子禁看。
再瞧那汉子一刀竟然能扛住便宜老爹的攻势,回头还不得一把捏碎了他的小脖子?
眼瞧着已成定局,那汉子再能干,沈老爹却是号称阎罗的人。
正百愁莫展间,余光就瞥见另外三人正从运货的马车后摸出来,伏着身子似是要逃。
再仔细一瞧,中间那人看起来虚虚弱弱的,可不比那骑马大汉好拿捏?
沈凡猛地站起,气沉丹田,大吼道:“老爹,我看中你右手边准备开溜的中间那汉子了!”
喊完赶紧蹲下来,一张老脸红得发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