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医术最好的敖能去妖族了。徒弟中,敖是跟在许多福身边最久的了,连说话都是许多福慢慢教的,后来学认字,跟着她学些浅薄的医理。
许多福有意识的教她学医算算也足有八个月的时间了,就算是正式拜师,算算时间也有半年之久了,都是手把手的教,课业繁重,没有一日懈怠。论起聪慧了来,许多福自知徒弟中她最多是能与风差不离,可比起另外六个弟子,一个也赶不上。
敖是聪慧的,一般一本书让她背,虽不说是过目不忘,但背个三五遍的就能全部记下来,许多福就不成,这样的人又肯努力,自然不会差。
将弟子送去妖族,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巫妖两族相隔有这么远,大雪天道路难行,真有患者送到医馆来,只怕是什么都晚了。即使有再多对徒弟的不放心,也只能如此,此去肯定要吃苦,但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许多福在这里担心徒弟们,敖这时候也在想远方的老师。
敖和两个师弟不是单独前往妖族村庄的,他们和前来扫雪的妖族人一起回去。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口粮,主要是米和肉,来医馆学习的徒弟们,医馆都是给包吃包住的,现在他们去妖族坐诊,自然要带上口粮。
漫长的冬季,原本充足的食物储备现在已经不一定充足了。敖打算同老师一样,不收取妖族的肉做诊金。在路途中,敖是有些害怕的,她内心对自己充满了怀疑,这次去妖族算是独自给人看诊,从前虽然不是没有给人看过病,但老师就坐在旁边,她只需要说出自己的诊断,如果判断错误,老师会就纠正她。
到达了妖族,她将独立去应对所有的问题。
从一个新生的懵懵懂懂小妖族起,敖就一直跟在许多福的身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婴孩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小船离开了港湾,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慌张。正因为这种复杂的心理活动,她无暇去注意路途的艰难,大雪天在外行走也不觉得怎么困难了。
只觉得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
三人穿得都很暖和,许多福恨不得将医馆里最厚实的皮子都披在他们身上,比起医馆里相对优渥的生活,在外的人总是更不容易。而他们身上穿着漂亮的毛皮到达妖族的时候,妖族村庄的人都对他们投以艳羡的目光。
村长安排他们在妖族村长里住的下来,这里是整个妖族最安全的地方,处于村庄的中心地带。
敖撒了些盐将周围厚厚的雪化开,和明亮一起将石屋打扫得干干净净,兔子去和村庄讨一些比不可少的东西,比如说柴火、干草之类。虽然带了足够的口粮,可还是缺许多必备的东西。
敖连修整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刚把药材一一取出来放置好,患者就上门了。
没有时间感叹,没有时间紧张,敖从摸到第一个患者的脉搏开始,就忙碌了一整天,等天黑了才歇下来吃上一口热饭。
明亮:“师姐,你可真厉害,你看诊的时候特别像老师。”
兔子:“确实像,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恍惚以为是老师坐在这,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世界。”
敖慢慢的咀嚼嘴里的米饭,即使只是简单的煮熟,这米饭依旧很美味,一点点泡菜她就能吃上两大碗。从极度紧张到冷静下来她只花了几分钟,想想也确实觉得不可思议,她想起了老师临走之前跟她说的话——“你所学的就是你的底气,不要怕,你的底气是很足的。”
在看诊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学的是老师看诊时的模样,那时候老师身上带着一种能让患者放心的气质,她也希望能让患者相信她。老师的医术在妖族也是人人称道的,作为她的徒弟,村庄的人一开始就很相信她,能不因为她的年龄小而看轻她,这真是太好了。
忙碌让三个人都极快的转换成了医者的视角,谈不上习惯还是不习惯,偶尔在夜深的时候才有时间想念医馆的人、医馆的事和医馆的饭菜,其余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病症。
特别是在妖族储备的食物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妖族人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外出打猎,伤者一下子巨增,根本忙不过来。
等到雪化了,冬季过去了,三个人回到医馆的时候皆气质大变,许多福看着都有些不敢认了。一时间心里满是老母亲似的心酸,又觉得骄傲,村长亲自送他们回来,叠声的表达妖族对他们的感激,许多福就知道他们在妖族村庄这段时间里做得很好,很为他们傲娇。
敖一见到许多在眼眶里面,眼见就要包不住了。
许多福让她进医馆里去,要真叫她在师弟师妹面前掉眼泪,等她情绪和缓下来了,肯定要害羞的。做老师的总要考虑徒弟的感受,徒弟哭戚戚的样子当然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身边没旁人,敖抱着许多福掉了一会眼泪,其实也不是委屈,就是很久没有见到老师了,给激动的。等情绪不那么激动了,敖将这段时间写的医案拿给许多福看,里头还有许多是三个徒弟都没有搞清楚的问题,需得许多福解答。
许多福没有立刻进入教学模式,而是下厨弄了一桌子菜,让徒弟们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