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很想帮阿九推轮椅,桃花一把推开他,“我家公子金贵着呢,你要是推到沟里赔得起吗?”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
宁非冲天翻白眼,他就是再莽撞也不能把人推沟里去呀,这个死丫头处处瞧他不顺眼,心眼真小。
哼,回头找机会非收拾她不可。
咳,还是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他不打女人。
桃花推着阿九,宁非走在轮椅边和阿九并排,他看看阿九身上天青色绣竹叶纹的锦袍,又瞧瞧自己身上鸦青色的衣裳,嘴角忍不住上扬。
人长得好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好看,天青色的锦袍穿在阿九身上平添了三分俊逸。自己长得也不差,好生捯饬捯饬应该也和阿九差不多吧?想到这里宁非不由挺直脊梁,头扬得高高的。
桃花撇嘴,那么不正经的女人跟他打招呼,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熟人挺多的。”阿九微微笑。
“那是,不是跟你说过吗?在边城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宁非语气中满含骄傲。
的确如此,这一路跟宁非打招呼的有街上的行人,有路边的摊贩,街两旁铺子里的伙计,甚至还有角落里蹲着的乞丐,称呼也不一样,宁爷,宁哥,宁小子。宁非熟练地跟他们寒暄,嬉笑怒骂,驾轻就熟,这让阿九意外,也高看了他三分。
“呦,这不是宁少爷吗?小两个月没见了吧?你个没良心的,奴家都想死你了。”街边二楼上一位穿着艳俗的姑娘正冲着下面挥着帕子。
“是宁非那个死小子吗?”又过来了一位姑娘,“可有一阵没来了,赛仙姐都念叨你好几回了。咦,这是哪位公子,面生得紧呢,啧啧,模样可真俊俏。”边吃吃笑着边朝阿九飞了个媚眼。
阿九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迎春楼,顿时秒懂了,这不是那啥楼吗?看向宁非的目光戏谑起来,“这会我相信边城没你不认识的人了。”
宁非没来由地心虚,他平日贫嘴惯了,迎春楼的姑娘又爱撩拨他,他也不怵张嘴就能会回去,可此刻他下意识地就不想让阿九觉得他是个轻浮浪荡的人。
“怎么不说话?舌头让猫叼去了还是脸皮薄了?呵呵呵,姐姐我就爱你那小模样。”楼上的姑娘捂着嘴巴笑。
迎上阿九含笑的目光,宁非大囧,硬着头皮求饶,“姐姐们可不能这般毁我名声,我可是洁身自好。”
姑娘咯咯笑得更欢了,指着宁非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名声?宁少爷你有那东西吗?我可没冤枉你,上回你不是答应陪我们喝酒的吗?是不是姐妹们?”
“是!”一群姑娘嘻嘻哈哈地应着,还朝宁非和阿九身上扔帕子香包,“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这位俊俏的公子也一块上来呀!”
宁非左躲右闪,还得帮阿九挡着,可狼狈了,“姐姐们莫开玩笑,舒伯若是听到了指定扒我的皮,我给姐姐们行礼了。”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宁非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觉得他必须解释,“阿九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就那样,逮着个平头正脸的就喜欢开玩笑,她们那都是闲的。我天天都忙着呢,哪有空跟她们搅合在一起?”顶多嘴上占占便宜,动真格的他可不敢,他怕奶娘从地下爬上来找他聊天。
奶娘临去时说了,他要是未娶媳妇前动了女色,她死都不能瞑目。
奶娘那么疼他,他总不能不让她瞑目吧?他再混,对奶娘还是尊敬的。
阿九笑着点头,宁非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不由懊悔,怎么就那么嘴欠招惹那群娘们?阿九一定觉得他是个贪花好色的人了!冤枉啊,他真的洁身自好的。可谁信呢?宁非觉得如果他是阿九也是不信的,没看到小桃红一脸控诉吗?
宁非又挫败又后悔。
“昨天我就是在这丢的钱袋。”桃花突然开口。
宁非一瞧,他们正好站在杜家赌坊门口。阿九看着赌坊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宁非心中一动,道:“阿九,要不我带你进去见识一番?”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人家是大家公子,跟自己不一样,怎么会去这般鱼龙混杂的地方?
阿九却点头,“好呀!”
差点没惊掉宁非的下巴。
“不是要带我去见识一下的吗?走呀!”阿九催促。
宁非这才回过神来,见阿九的神情不像开玩笑,他又恢复了自信模样,“阿九我跟你说,不是我吹牛,说到赌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一会你跟着我,保证你赢钱。”
“好,一会就全靠你了。”阿九认真道,惹得桃花直翻白眼,而宁非则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输。
“宁哥来了呀,还领了人,小丫头长得不错。”有个流里流气的小子走过来亲热地攀上宁非的肩膀,一双小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桃花。那熟稔的语气瞧得出宁非是这的常客。
宁非见状,赶在桃花发火之前一把把他推开,“眼望哪看呢?放尊敬点,杜小五你招子不想要了我成全你。”
宁非虽在笑,杜小五却觉得头皮发麻,“别,别,弟弟我错了,这位公子是宁哥的朋友?我跟宁哥那是过命的交情,宁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公子有没有感兴趣的?玩两把?”宁非这小崽子可是个狠角色,身边还有一帮大头兵兄弟,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废话少说,还不快给找个安静地去?”宁非斜了杜小五一眼。
“那是,那是。”杜小五应着,“公子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