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离开,还了饭钱就算两清。不管她是男女关系复杂还是另有隐情也好,他都不准备再和她有什么瓜葛。
今天白天开了一天会,散会以后他直接从公司出发去机场,准备赶九点的飞机飞法国。
车子路过医院时,她缝针时苍白无措的脸就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家人是不是已经过来?
他告诉自己,只是花几分钟门外看一眼就好。
于是,让司机调个头,车又开回医院。
进入住院部等电梯,电梯一直不下来,他竟觉心急,直接爬楼梯上七楼。
等到她病房门口,发现门没关,里面也没人。
她的外套和包却都还在。
屋里和他昨晚在时没什么变化,一天过去旁边的柜子上一束花一粒水果都没有,明显没人来探望。
再到外面找找,发现她正站在电梯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面前拿着手机扫码。
她的样子并不好,宽大的蓝色条纹病号服外面绑着固定胸带。拖鞋大概是医院的,不那么合脚。头发已经及腰,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狼狈。
她直着上半身正慢慢蹲下去,从取物口拿出一包白色的什么东西。
他悄悄走近,看到售卖机上写着:一次性内裤,成人纸尿裤。
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蹲在地上喘着气。
心脏突然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怕她尴尬,他转过身,飞快地离开。
第8章
周慕修从七楼一刻不停地走下楼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大冬天,手心却在出汗,想起刚才她瘦弱的背影,更是心烦意乱。
司机打电话过来,已经在催他。
走到一楼门口时,一名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狠狠撞了一下他肩膀,连头都没抬一下。
而他旁边跟着的中年女人拉着他胳膊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嘴里在不停地抱怨,“你是没见到那死丫头怎么对我摆脸色,步威还在关着呢,她竟然趁火打劫!”
随即又低低骂了一句,“怎么没把她撞死,跟她死鬼爸妈一起做伴去!”
中年男子停下来呵斥,“你少说两句!你平常关系跟她处好点,今天会这么麻烦?”
周慕修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不由停住脚回头看那两人。
步蘅消了食,回病房床上正准备打开电脑工作,没想到二婶去而复返,把许久不见的二叔也给叫来了。
许香玉下午还气冲冲的呢,现在又是一副面慈心善的样子,坐到步蘅床边说:“蘅蘅,你二叔刚从外地回来,听说你出事,立即就要过来看你。”
跟厚脸皮的人打交道就得比她脸皮还厚,步蘅也当做下午的事没发生过,浅笑,“谢谢二叔二婶!”
心中却想,这对夫妻两手空空哪有一点真心探病的意思?
步宇西已经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漠不关心地看一眼侄女,“蘅蘅啊,你的意思你二婶跟我说了,但是厂里今年确实没赚到钱,就不能给你分红了。”
步蘅也不说话,被烟呛得咳嗽一声,手挥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许香玉给丈夫使个眼色,步宇西不情不愿地把烟掐了。
步蘅这才说话:“二叔,您刚才说没赚着钱?可据我所知,虽然不如往年,今年的总利润可也还是有四百多万的。”
步宇西放下翘着的腿,怀疑地看她,“你怎么知道?你看过财务报表?”
步蘅笑笑,“难道二叔觉得我不应该看?”
步宇西语塞,板着脸瞪了一眼许香玉。
许香玉嘴巴张了张没说话,许诚是自己侄子,一向谨慎牢靠,对自己言听计从。没想到这次胳膊肘往外拐,不由气愤不已。
步蘅心里倒是希望许城被二婶责骂借此离开乌烟瘴气的步履,别让这里的事耽误前途。
不过,人各有志,这事她管不了。
又说:“二叔二婶你们也得替我想想,档口赚钱不多,顶多够一点基本开销。若是想要买点大件的东西,我就只能靠年底这点分红了。”
许香玉不相信,“你妈你外公就没留钱给你?”
步蘅冷眼看她,语露讽意,“您不知道?当初要扩厂,我爸妈可是把挣的钱全都拿出来投厂里买新设备了,可不比有些人捂着钱袋子只进不出。至于我外公,他老人家退休前就是个普通的老师,存不了多少钱,他给我买的甲壳虫如今还在修理厂躺着呢!”
许香玉心虚,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侄女今天话里句句带刺,知道这次不分红给她,她是绝不会写谅解书了,儿子很有可能就得坐两三年牢,那种苦他哪受得了!
现在自然是儿子最要紧,她忙使眼色给丈夫,让他退一步。
步宇西却无动于衷,“蘅蘅,你听我的,这钱先缓缓,明年一定让你跟着二叔赚大钱!”
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