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儿躺在一个编织粗糙的摇篮里,摇篮的底部垫着一层稻草,上面铺了一层麻布,她身上裹着一层破棉布,这棉布还是她大娘提供的。
大热天躺在这样的地方自然是舒服不了的,但李玉儿不是真的婴儿,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尴尬,没有任性的资本,只能凭着乖巧才能求得生存,自然不会大哭着闹脾气。
即使李玉儿是带着记忆穿越的,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也控制不了一个婴儿的身体。
李玉儿刚刚感觉下身一热,就知道该换尿片了。看了一眼生母的卧室决定还是不出声了,即使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但那天惊险的场景她还是记忆深刻,她差点就要被她的生母摔死了。
李玉儿凭着一屋子人的动作神态大致猜出了他们的关系和对她的态度,在屋子里坐月子的是自己的生母,除了那天想要摔死她之后再没有过激动作,但李玉儿知道她还是恨着自己的,因为每次被抱进去的时候她母亲阴沉的视线,因此李玉儿也不想在她的面前刷存在感,家里没有其他人时,不舒服她也情愿忍着。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李玉儿知道家里权利最大的是她爷爷,她出生后只在远处瞟了几眼,从来没有走近过,每次看着别人给她喂米汤换尿片,都是一脸不耐烦的神态,这个当家人也是不喜欢她的。
这个家里的另外两个女人应该是她的伯娘和婶娘,她们对李玉儿倒是有了一两分的怜悯。只是她们自己自身都很忙也照管不到她,这个家里唯一对李玉儿有几分在意的大概只有李玉儿的生父了,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完全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一切都是听他大嫂的吩咐,而且经常是手忙脚乱。
发散的思维收回来后,李玉儿发现打湿过的尿布粘在身上更难受了,李玉儿十分痛恨自己这个婴儿身体,不管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她很迫切的想要长大。
也许别的婴儿长大很容易,只要吃和睡就行了,遇到不如意的直接哭,而李玉儿的婴儿生活却格外的艰难,没有母乳只能靠着米汤生存,而且是经常吃不饱的状态。
婴儿的身体倒是很容易疲倦入睡,但又经常被饿醒,她还不敢大声哭泣,一是怕惹人嫌恶,二是想节省能量减少消耗,三是怕吸入过多空气生病,要知道婴儿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很容易生病,而按照这个家庭的生活条件和物质水平,生了病的婴儿夭折的可能性太大了,她不能拿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开玩笑。
终于熬到太阳落山了,下地干活的大人们快要回来了,李玉儿大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又熬过了一天,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果然不久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李玉儿努力转过头去,看到回来的三婶,努力把小胳膊伸出去,小嗓子里发出了:“啊……啊……”的几声。
三婶儿看见小侄女儿又在迎接她,感觉一天的疲倦都消退了些,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一把抱起了李玉儿:“小妞妞,在家乖不乖啊?”
李家三媳妇儿嫁进李家已经半年多了,周围人都盯着她的肚子看,她的压力也有点大,看见小侄女儿粘着她,她也开始学习照顾小婴儿,为将来自己有孩子做准备。
李三媳妇儿看见尿片湿了,赶紧又换了一个,李玉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她的伯娘和婶娘对她还抱有善意,否则她真的可能熬不过婴儿期。李玉儿想着,又‘啊’了几声表示感谢。
“真是个聪明的乖孩子!要是我有个这么乖的孩子,是个女儿我也认了。”三婶儿带着几分怜悯看着李玉儿感叹道。
三婶儿将摇篮里打湿的草也换成洁净干燥的稻草,才将李玉儿放在摇篮里道:“妞妞乖乖待着啊,婶婶把饭煮好,就给你做米汤。”
李玉儿就又是一个人呆在令人厌烦的摇篮里,看着三婶儿一个人忙前忙后。大约饭要做好了的时候她爷爷就抄着手回来了,李玉儿又‘啊’了几声向他打招呼。李老汉依旧无视,对着灶屋三儿媳问道:“饭好没?”
“爹,好了。”李三媳妇答着就开始收拾桌子摆饭。
不久,在田地里干活的都回来了,李玉儿又伸手向她的亲爹求关注,李老二看见自己的小闺女倒是高兴的要去抱,李老汉见了立马喝止:“你要有这个闲劲,就再去挖两块地!”
李家老二一听收回了手,只是眼睛仍旧黏在小女儿身上,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别人再不屑女孩儿,他也稀罕。但他习惯了一切都听父亲的,父亲阻止之后,也不过去抱了。
李玉儿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她亲爹的动作,她也知道他又被爷爷骂了。
失去了这个促进父女感情的机会,李玉儿瘪了瘪嘴表示委屈,但并没有哭出来,倒是把她亲爹心疼够了。
堂屋里李老汉和李家三个男丁在桌子上吃饭,李家的几个媳妇和闺女儿都在灶屋里,并没有上桌,光凭着这一点,李玉儿就知道这个时代和中国古代一样,女性的地位不高,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中国的古代,看着人的面容、服饰、生活习惯都很像,但就是语言一点都听不懂,真不知道这是古汉语的方言还是外语。
吃完饭的三婶儿并没有忘记李玉儿,抱着李玉儿在小桌子上喂米汤,这米汤煮的很浓,但并不能忽视它大部分是水的事实。李玉儿却就着小木勺大口大口的吞咽,她实在是饿狠了,每天只有早晚两顿米汤完全不顶用,家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