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一条绿色的长鞭甩了过来,像一条灵活的蛇,一下子就把他们给缠住。
只感觉到一股往上拉的力道,下坠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少年瞅准一根在他身侧擦过的枝桠,一伸手将其抓着,趁势借力,身体向上一荡,少年已经带着小男孩稳稳地落在那根树枝上。
“依蓝,可以了。”少年对着树上面喊了一声。
缠着他们的长鞭顿时松了开,像一条游动的蛇慢慢地离开他们的身体。
一条绿色的身影迅速地在树梢之间跳跃,快得如鬼魅一般让人只能看到一抹绿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没几下,绿色的身影就从大树的顶端蹿到了少年和小男孩所在的树丫上,正是那个黑长发扎马尾的少女。
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两个,眼神是毫无情绪起伏的清冷,一条绿色的软鞭缠在她的手臂上,像盘着的一条细蛇。
小男孩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忙缩在哥哥的怀中当缩头乌龟。
“依”少年正想喊他,却见那身影一闪,瞬间就没有了影踪。
不愧是“绿风依蓝”啊,果然是行动快如清风,留给人的只有一抹捉摸不到的绿影。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抱起小男孩,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没事,没事,哥哥没事喔,小泠不要放在心上。”
小男孩咬着唇不说话,双手抱着少年的脖子,正在生自己的闷气。
少年拍了拍他的后背,单手搂着他,踩着树枝,几个纵跃,也下到了树底下。
“草癸,你是不是太宠小泠了?刚才那一幕看得我都心惊肉跳。”责备的声音传来。
一个少年站在大雕旁,墨色的眼眸微微挑起,看着他们。
原先趴在哥哥身上的小男孩立刻扭头看着说话的少年,鼓着腮帮,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
“小泠一直都是很乖的。”叫“草癸”的少年宠溺地说道。
“草癸,你没救了。”在大雕旁站着的少年状似无奈地摇摇头。
“帝矢,你有什么发现?”一把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随即一个绿衣少女从旁边的绿叶丛中蹿下。
“依蓝,原来你还在呀。”帝矢说道,“只发现荒漠的西边有异动,但那里离森林比较远。”
依蓝点点头,安静地听帝矢继续往下说去,“我会把这种情况向族长报告,虽然离得远,但也要及时做好防范才行。”
依蓝又点点头,但仍旧没有插话。
稍停了一下,帝矢又开口低声问道,“还没有收到徊蝶和夜翩传来的消息吗?”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还没有”依蓝应了一句,声音也是低低的。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每个人的心都沉重起来。
“都超过约定时间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们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帝矢握紧拳头,烦躁地一拳砸在树干上,“如果,如果”
“帝矢,你冷静一点,我们在这里急也没有什么用。”依蓝冷冷的声音唤回了帝矢失控的情志,“让我先潜入帝国了解一下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帝矢抬起头,看着依蓝说道。
“不行,你刚才不是说荒漠里有异动吗?你需要留在这里应付随时的突发情况。”
“那我和你去吧。”说话的是走近他们身旁的草癸。
“哥哥”小男孩弱弱地喊了一声,搂着草癸脖子的双手也随之收紧。
“你还是留下来帮帝矢吧,带上你这个大块头,我行动起来不方便。”依蓝看了一眼露出惊恐神色的小男孩,对着草癸说道。
“我那么厉害的身手,竟还落到被你嫌弃的下场?”草癸装作恼怒地说着,投向绿衣少女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感激。
帝矢走过去把手搭在依蓝的肩膀上,没有说话,但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睛早已把心底的话倾诉而出。
依蓝拍了拍他的手背,又对草癸点了点头。
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他们早已经默契得无需多余的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切都了然于胸。
徊蝶幽幽地转醒过来,她的大脑还处于瘫痪状态,混混沌沌中只感觉到一团糊浆。
一股股浓烈的麝香气味充斥鼻间,熏得她五脏翻腾,恶心的感觉直冲上喉咙。
混沌的思维慢慢地清醒过来,失神的瞳孔也慢慢恢复了神采,乌黑的眼睛亦渐渐聚拢起珍珠一般的光泽。
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身来,但腰部才稍微抬高一点,就被撕裂般的剧痛牵扯住神经,整个人又无力地跌回到原处。
徊蝶仰面躺着,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那阵剧痛缓冲过去。
转动脖子,往四周看了看,淡雅的橘色墙壁,紫色的圆拱顶格子窗,还是在那间自己惨遭凌辱的房间里,但已经不见了那个作恶男人的身影。
再看自己身下躺着的地方,是一张单人的小床,紫金色的床垫,触感非常的柔软。
徊蝶双手抓着两旁的垫子,慢慢地把双脚移到床边,落到地板上,转动了一下脚踝,发现之前被折断的脚踝已经被接上了再曲肘撑着床垫,慢慢地借力往上抬起上半身,被牵动的剧烈疼痛让她额头直冒冷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劲,好不容易才终于坐了起来。
靠着床头,徊蝶是直喘着气,心里对那可恶的将军恨意更甚。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徊蝶咬牙切齿,手抓着床栏,手背的青筋由于过于激动的情绪都鼓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