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堡最高的塔楼里,一名黑发青年站在窗口,于贝尔男爵就在他的身后,男爵脸上露出少有恭敬的表情,似乎在等青年的下一步行动,少倾一头巨大的蝙蝠从佩雷拉达学院方向飞来,爪子里抓着什么东西。
青年从蝙蝠爪子里接过那个雕像,厌恶地把它交给于贝尔男爵:“拿去吧,你要的东西。”
男爵如获至宝,撩起贵族袍仔细擦拭上面的灰尘:“我的确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力量,这是强大的神力,可是阁下,这么个小东西,真的能把我变成神灵使徒吗,要知道仪式失败了。”
这个房间的正中是个祭坛,乍一看由最简陋的石块胡乱堆砌,毫无章法,似乎出自乡野孩童之手,但仔细看去,每一块石头都井井有条,位于它们本该在的位置,就像是把一座真正的建筑等比例缩小还原,精细无比。
祭坛是个金字塔模样,顶端排列着黄金座椅,但全都裂开破碎。
坎贝尔商会是前几天派人来与男爵协商的,他开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好处,和于贝尔男爵的野心很好地契合到了一起。男爵不甘心只是个男爵——守着这块贫瘠的土地,南部是茂密的丛林沼泽,村民总是以各种理由逃税,当别的贵族在佩雷拉达城中喝酒赛马时,自己却只能缩在坚固的城堡鞭打农夫。
男爵不遗余力地武装私兵,他恨不得王国再次陷入冷杉之战这样的大规模战乱,那时候他要把子爵和伯爵从他们的宝座上拽下来,他理想虽远,但会的只是尽可能加大领地的地租税率,从农夫手里榨取最后一颗余粮。
商会的人,也就是眼前的神秘青年说,他能够让他成为国王,他将是一个新生神灵在人世间的代言人,他将成为使徒,率领被神力强化过的大军行走于世,用尖牙与利爪把新的信仰带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当祭坛发生异动,整个战鼓堡被神力笼罩时,男爵一度认为仪式成功了,但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祭坛被莫名的能量摧毁,商会的来人也显得有些诧异。
备用方案被执行,商会的另一个合作者直接把神灵的雕像送了过来,据说效果是一样的,但是没有祭坛那么方便。使用祭坛,据说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黑岩村的每个村民转化为神灵的信徒,但通过雕像,只能够一个个单独转化。
自己可真不想碰到那些贱民的肮脏躯体啊。
于贝尔充满希望地发问,只见那黑发青年邪魅一笑,自信看向男爵:“成为我的朋友,从来只有好处,放心吧,历史的车轮在这一刻已经滚滚转动,谁也无法阻挡。”
男爵在青年的示意下把精心制作的祭坛推平,再在原位置画了个法阵,据说是青年从上古典籍中学到的,墨绿的小雕像被安置到法阵正中。
在跟着青年念了一段咒文后,男爵察觉到了雕像的奇妙变化,那尊雕像本来只是个面目模糊,身材臃肿的小人,此刻被黄绿色的能量环绕,外形开始慢慢发生改变,逐渐变得像于贝尔自己本人,甚至是后背的伤疤,早年骑马摔伤的膝盖,都丝毫不差。
“真是神迹啊。”于贝尔赞叹,他觉得自己此刻与雕像成为一体,他能够通过雕像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就像是另一个自己站在祭坛中间,接受奇异神力的洗礼,可他发现雕像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似乎背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自己的裤子。
于贝尔发现雕像长出了尾巴。
“啊!”剧烈的痛苦传来,脊椎骤然拉长让他的贵族袍瞬间被撕碎,那是一根细长的秃毛尾巴,于贝尔大惊,不是赐予我神力吗,怎么会是这样,他伸手去抓那根尾巴,当然是毫无阻碍的抓住了,因为这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在他思维的控制下凑到自己手上的。
可是这手?手上黑毛密布,指尖是锐利的长爪。
于贝尔男爵抬起头,发现那尊雕像正在注视着自己,雕像已经完全变了形状,拉长的颅骨,长长的门齿,隆起的背部,那就是一头人形巨鼠,它的眼睛在放光。
男爵与雕像有着共享的视野。
雕像的眼中,男爵也是如此。
“啪啪啪,”青年在一旁鼓掌,然后朝屋顶一挥手,“下来吧温贝托,你不用再在村子里躲藏,拿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妇人下手了,现在见见你的主人。”
于贝尔抬起头,房梁上黑影一闪,有东西落了下来。
这头巨鼠的样子看起来极其悲惨,爪子断了一只,连同那一侧的肩膀被削去,更令人心悸的是它的颅骨被从一侧剖开,虽然血液凝固,但部分大脑还是露在外面,上面有蛆虫翻滚爬行,它只剩了一只眼睛,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男爵。
是鼠人,那些佩雷拉达学院的学生们要找的东西。
可这不就是自己现在变成的生物?于贝尔猛地转过头,黑暗中,房间里所有的物件都变成没有色泽的黑白,但一清二楚,他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夜视能力,看到青年嘴角为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神灵赐福么!”于贝尔发现自己只是心念一动,强悍的新躯体就催动自己跃到了青年面前,他活了半辈子的头脑一片空白,咆哮道,“怎么把我变成了这种怪物?”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因为这是最接近这位神灵本体的形态……好了好了别再靠近,听我解释,按照黑袍大师的说法,越是原始的神灵,越依赖躯体的变形强化,但无论是哪名神灵,他的使徒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