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时候不早了,小婿该回去了。您和秦弟早些歇着吧。”
秦业满口答应,让秦钟送他出去。
秦钟送贾蓉到门口,贾蓉上车前回头道:“过一阵是祖父的生辰,和往年一样,我会派人在头一日把礼品送来,到了正日子,你就直接和岳父过来吧。”
秦钟这一晚上都被焦老头的话搅得心神不宁,听他这样说,忙点头应了。
自此秦业父子俩每日都在家中听着贾府来的消息,等了一日,收到信说日子已定下,秦业父子这才放下心来。
秦业想着贾家富贵,族中子弟多是娇养的少爷,恐自家儿子去了被人看轻,东拼西凑封了二十多两的见面礼,在入学前带秦钟去拜访过贾代儒,之后才安心在家等待。
秦钟原没想这么复杂,但见父亲郑重其事,心情不由有些沉重。
上学头一日,贾蓉来接,说带秦钟去荣府里见见老太太,秦业无不应允,秦钟只好换身衣服和贾蓉到荣府走了一遭。
见了贾宝玉的祖母和母亲,秦钟本不多话,在她们面前更是问一句说一句,反倒落了稳重谨慎的名号。
通过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考验,其他人对秦钟的态度也热情起来。
秦钟带着各人的见面礼,在荣府用过饭又被贾蓉带着回了家。
到约定好的上学之日,秦钟早早收拾好书本赶到荣府等着,在外院待客的厅里放好东西,被领着到贾母跟前请安。
因见贾宝玉不在这里,秦钟问起才知他一早要在各处请安辞别,这会儿想来在哪一处绊住了。
这边贾母和秦钟正说着话,贾宝玉进来说各处都辞过了,现在可以放心走了。
秦钟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默不作声跟着贾宝玉辞别贾母,等出来后,贾宝玉一拍额头道:“该死,忘记林妹妹了。”说着他向秦钟致歉,转身又跑去林黛玉房中辞别。
秦钟站在半道上看人来人往好不尴尬,好在等的时间不是很长,贾宝玉很快回来,两人一起往学堂赶去。
初进学堂,与同窗一一拜见后,秦钟心安,想总算可以专心读书了。
不过很快,秦钟就发现一件让他很不舒服的事。
贾宝玉心不在学。
贾宝玉先是不让秦钟叫他叔叔,后面还直接叫起秦钟的表字来,这些秦钟尚可忍耐,毕竟是借着他的名号进的家塾,他想着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没必要把关系弄僵。
但后面的一件事,让秦钟彻底崩溃了。
塾里有两个长相颇为出众的小学生,贾宝玉有心结识,碍于他俩是薛家大哥的人,一直不敢行动。秦钟要附和贾宝玉,也作出有兴趣的样子,一日他和其中一个小学生在后院说话,被贾家另一门亲眷看见,混嚷起来,闹得满学堂都乱起来。
虽然后来有贾宝玉的小厮将事情平息,但到底是闹了起来,即使竭力压着不叫贾府那边的太太们知道,但想来贾蓉他们是肯定会听到消息的。
这样一来,父亲也会知道。
那日闹事后,秦钟回到家,越想越气,索性第二天告病连学堂也不去了。
秦业不知原由,看他脸色苍白,还以为他真不舒服,便嘱他休息两天再去。
第二天下午,秦业在衙门还没回来,秦钟一人歪在床上假寐,忽听帘子被挑起,一人进来冷笑道:“在我面前那么大的气性儿,在外面就由着人欺负?一样是附学去的,你比别人短什么了?干嘛怕他们?”
秦钟听见贾蓉的声音,翻身坐起,瞪着他道:“谁准你进来的!”
“你家里又没看门的,门就虚掩着,我进不得了?”贾蓉走进来坐到桌旁,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跑来做什么?”
“你姐病了,我来说一声,省得后日去了府里没见她,你自己乱猜。”贾蓉道,“对了,蔷兄弟和我爹说塾里发生的事时,你姐也在跟前,估计也被气到了。”
秦钟急了:“你跟姐姐解释解释,我不是故意惹事的……”
“逗你的,”贾蓉喝口水,“她这毛病不是一两天了,和你不相干。请了大夫,也没看出什么,还在吃药呢。”
秦钟狐疑道:“你来就是为说这个?”
“后日祖父寿辰,他不肯回府受礼,送吃食拜见的差事就落我头上了。所以那日你和岳丈去了,要是没人照看,就自己硬气点,把自己和岳丈照顾好,你姐姐那个样子,也顾不上你。”贾蓉慢悠悠地说,“我尽量快去快回。”
秦钟不想听他表达关心的话,听了只觉恶心。
贾蓉叮嘱完,又自己起身走了。
到了宁府太爷寿辰这一天,秦钟硬着头皮带上贾蓉一早就备好的礼品去宁府。
秦业头一晚受了风,感觉不适,就让秦钟独自去了。
秦钟来到宁府,贾蓉果然不在,但留下了他贴身的小厮带秦钟进去,先安顿着在贾蓉的书房里歇脚。
秦钟想起姐姐病倒,提出想去探望,那小厮先是为难,后又说等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