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徒刑。
“而为了做成这件事,他肯定联系过吴观荣。所以这个人渣一直知道有这份文件的存在,他想拿到它,才娶霞姨做妻子,也是故意对妙妙……”
喻文卿说不下去。周文菲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他不相信,她只是发自内心的不愿戳穿他不可一世的假面目。她愿意以自己的痛,来成全喻姚两家虚假的繁荣。
哪怕她有一天知道所有真相,喻文卿也相信,她依然会对他张开怀抱。
他好痛苦。他宁愿她和这世上的所有人一样,谈及爱时,自私又虚伪,残忍又无知。
一夜未睡,早饭也没吃,喻文卿靠在墙上,一点点往下滑去。姚婧发现异样,慌忙起身抱着他:“你怎么啦?低血糖?”
包里有逗喻青琰的彩虹糖,赶紧倒出两颗给他吃下去。
喻文卿从小就不爱吃甜的东西,这会竟然尝不出糖是甜的,他说:“网上的人都说,喻文卿的所有灾难都是来自周文菲,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周文菲的所有灾难都来自喻文卿。”
姚婧苦笑:“也有我的一份吧。”坐回位子上,她说,“麦格基金的房总今天下午到s市。”
“我妈让他来的?”
“我妈打的电话。”姚婧说,“他来,我们和他见一面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你喻文卿的老婆,我真的是当够了。云声的股票我一毛都不要,要了没意思。我现在的收入,也够我的开销。”
“你爸妈同意吗?”
“他们还能管我几年?那是我的事情,由我自己来作主。”
兜里手机响了,是闹钟提醒她今天上午十点,要带黄慧南去相邻的g市看名医。
时间不多了,她干脆一口气说完:“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我们每个人的原意。后悔没有多大用,只能尽量补救。我会把纽约那套公寓卖了,尽可能把我爸贪的钱都还回去,我不会让他坐太久的牢。等我妈的病好了,等他出狱了,我还想着一家团聚。文卿你也是,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揽,死撑死扛。吴观荣死了,罪有应得。校长和霞姨愿意承担他们的责任,事情就……到此为止。你想要妙妙能活下去,还能活得轻松自在点,就别带着这副愧疚的脸孔,她不是来讨债的。”
“我知道。”喻文卿微微一笑。姚婧还是那个姚婧,洒脱不羁。数十亿的资产,说不要就不要。再沉重的过去,睡一觉就可以放下。以前觉得是个缺点,现在看来,是个大优点。
所有检查做完,已经到中午,周文菲回到病房和喻文卿说:“我乖乖地躺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回去看看你妈吧。”
事到如今,她还在想着别人,喻文卿说:“姚婧和她妈陪着。”
“那不一样。”
小刘也说:“喻总,我让谢姐也过来,你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菲菲。”
喻文卿走了,周文菲给胡伟打电话,那边接起来,她忍住想哭的冲动:“我能不能和我妈说话?”
“我去找人问问。”胡伟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开了房,刚刚过来睡下,又披衣服出去。他想方设法地弄到周玉霞一段录音,发过来给周文菲听。一听苍老嘶哑的声音,她的心就像被人摁住,用钢刷子刷了一遍。
周玉霞说:“菲菲,你不用担心,妈妈有病,明天就去做鉴定,律师说,只要鉴定通过了,不会坐牢,就是强制治疗几年。妈妈再也不管你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老想过去的事。你想和喻文卿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用想爸爸妈妈的事,以前妈妈阻挠,是因为妈妈有私心。”
说完沉默很久,好像什么都交代完了,又好像还有很多没交代。沉重的呼吸声后,再开口,“要多吃点东西,不要那么瘦,还有,不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周文菲痛哭流涕地发语音过去:“大伟哥,你帮我问问妈妈,她还要不要我?要不要我?”
没那么快,胡伟说,得等下次律师见面才可以。
周文菲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高高的洋紫荆树,忽然坐起来,给台北的孔巧珍打电话。
林医生对她来说,总有师长的感觉,适合引领,找出问题症结。孔巧珍更像一个姐姐,可以让她不假思索地倾诉。而现在,她必须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必须找到不让她把问题指向自己的方法。
喻文卿回去公馆,魏凯芳坐在周文菲曾坐着的地方,双眼直视窗外的写字楼,发呆。转头见儿子回来,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孟律在联系国内最好的刑辩律师,下午碰面开个会,他们就会赶去c市。”
“你不过去?”
喻文卿不说话。魏凯芳笑两声:“老子都没有女人重要?”
“过去我也见不到他。”
“我也不会过去。”魏凯芳恨恨地说,“结婚三十五年,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务,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要换来这样的结局。他心安理得坐牢去了,他对得住他的兄弟,他的情人。我呢?昨天还有好多人羡慕我,命好,找了个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