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糟,现在已经发展到一个晚上要喝四回夜奶了。
就算涨工资了,周文菲也不想妈妈那么累。
小小的人儿放在床铺的中央, 她也斜靠在床头,拿出相册本翻看有没有显而易见的错。大学生活比她想象的要忙得多。除了上课、她还要在酒庄兼职、参加戏剧社的表演培训、时不时要来趟海园、半夜还会收到姚婧的微信、这半个月还要熬夜做相册。
相册翻到一半,周文菲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喻文卿回来看到的便是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睡觉的场面。他轻轻走过去,拿起薄被给两个人盖好, 瞥见周文菲怀中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全是喻青琰的照片。
正翻开的那一页左面,是喻青琰在睡梦中憨笑的样子。配文是:青琰, 你是梦到你的奶瓶吗?旁边画了梦境:一个大大的奶瓶,压着一只小小的娃。
右面,是喻青琰闭着眼睛哭的样子。配文是:日常不想洗澡。旁边画了晾衣绳, 绳上挂着宝宝的衣服、围兜、袜子,……, 还有夹子夹住一个光溜溜的、垂头丧气的三角眼宝宝。
喻文卿忍不住笑,怕把熟睡的两人吵醒,便坐在推窗下面的躺椅上,从头开始看。相册第一页,大大的英文花体字——“h y”。
相册有四十多页。周文菲一页页写,一页页画,他一页一页地看。
31岁了,喻文卿敢打保票,除了花钱请的员工,再也无人会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为他做这样一件礼物。
天真气,太难得。所以,即便知道你在回避我,叫我如何不喜欢你?
床上的周文菲半睡半醒中,觉察到卧房里有人,突然地全身打个颤,木楞楞地坐起来。
喻文卿赶紧过来床边:“你怎么啦?”
周文菲仰头望他,眼神涣散而无辜,看得他心里发毛,正想伸手去摇,人已清醒了,抓抓头发:“睡懵了,几点?”
“还不到四点。”
“哦,”不过睡二十分钟,周文菲感觉整个下午都被拖进时间的黑洞里。她到处找那本相册,没找见,以为了,于是。
喻文卿瞧见:“还有一本?”他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真是睡傻了,什么事情都要被他捉住,周文菲问:“那一本呢?”
“我在看。”喻文卿指了指躺椅。
周文菲却不肯把这本拿出来:“我给婧姐的。”
原来不是他独享的,喻文卿有点失望:“那我看看也没关系。”
“一样的。”
只是她的神情已告诉喻文卿,不可能一样。所以他手继续伸着,周文菲无奈,慢吞吞把相册拿出来。他拿过去,坐在躺椅上接着看。
有十来张重复的照片。但是给姚婧做的相册里,还有近十张他们父女的合照。其中一页是三连拍。当时喻文卿正学着给女儿换尿不湿,小丫头不肯配合,两只脚不停地往空中踢,他摁住了腿,就没手再去扣尿不湿的魔术贴。手忙脚乱中让周文菲去帮忙,周文菲不肯,只顾拿着手机不停地拍。
当时他是挺开心的。女儿的活泼捣蛋让他开心,周文菲偶露的顽皮也让他开心。但是现在回想,周文菲只是想拍这样的照片或是视频给姚婧看么?
姚婧看了,就会回来么?
他不需要在姚婧面前展现什么家庭责任感或是慈父的一面,以此来博得她的谅解、求和。他现在承认姚婧所说的,他们之间的问题和青琰无关。
他盖上这本相册。周文菲站在床侧,嗫嚅出声:“你还给我吧。”
“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喜欢你这样做?”喻文卿转头看她,“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不要掺和我和姚婧的事。”
“我没有掺和。”
“这是什么?”喻文卿想起给他的相册里没有姚婧和女儿的合照,怕不是周文菲有心不上,而是姚婧根本没给这个“热心”的妹妹拍下母女恩爱画面的机会。
周文菲怕他毁坏,赶紧说:“我手都画废了。我只是想,婧姐远在纽约,一个人孤零零,……”
“别把她说得那么可怜,我赶她走了,还是不让她见琰儿了?”
“没有。”
喻文卿把相册还回来:“知道辛苦,以后就别做这种事。”
周文菲低头无言,不做点什么,她寝食难安。
喻文卿回到躺椅上,望着窗外的异木棉树,正是它的花期,一树的粉红色中没有一片绿叶。许妙很小时还问过他:“为什么这颗树只要开花就没有叶子?”
木棉花在他房间的窗外,花开叶落二十年,他这才仔细去看,果真没有叶子。他上网搜了才知道:“它花芽生长的温度比叶芽要低,所以就先开花了,和别的树不一样,很有个性。”
那会许妙听后笑了:“像婧姐。”
“姚婧?”
“嗯,”许妙点头,“我爸妈都说她性格不像女孩子。”
好像是高二分班,姚婧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