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暄只是静静地看她。
“诶,对不住。我忘了。”香曼的头歪靠在绒面的沙发靠垫上,自言自语地说,“你怎么会有烟呢?”
诗暄走到闺房里,香曼听见柜子,抽屉被打开的声音,没过一会,只见诗暄手里没有了药包,取而代之是一个珐琅盒子,她叮当地打开盒盖,盒里的外国烟整整齐齐地摆着。
香曼深深一笑,旋即熟练地点烟,缓缓几口后,诗暄在她的脸上似乎又看到了后来的香曼,那样世故和矫情,在所谓的上流社会中浮沉。
香曼终是在飘渺烟雾中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带着一丝自嘲的苦笑道:“陈京文,他不是个东西!他是个大烟鬼,那方面无能,便想着法子在我身上掠取......唉,你看到的,其实只是外伤,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同他各取所需吧!只不过,他想要我同他生孩子,那就是没门子的事了!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孩子有这样的孬种父亲!所以,我一找到机会,就逃了出来。”
诗暄默默地听,就算香曼不亲口告诉她,她也已猜了几分真相,龌龊的男人把折磨女人当成了乐趣,女人为了荣华富贵,情愿被虐,两人互取所需,不能不说,这个世道,人们价值观有多扭曲。
香曼继续说,“然后......碰见了你的好丈夫,我告诉他,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他奋不顾身救了我。”讲到这里,香曼投以一个羡慕的眼神,“诗暄,你真是好命,好男人被你碰到一个,又一个,你让我不嫉妒你都不行了。”香曼的嘴咧着,笑开了,笑容收敛时却是满面低落。
诗暄横了她一眼,心气烦闷地道,“别说了!”
忽然,香曼扑通一声跪倒在诗暄脚边,扯着她的丝绸睡裤,声泪俱下,“暄暄,你帮帮我!纵使我先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我从未想过加害你!我,我,不过嫉妒你,嫉妒你要死,任浩那般爱着你,而我那般崇拜爱慕他......于是,我,我就不是我了。我开始想要拥有与你一样的体面生活,一切都与你一样,但到了最后,我才知道,我走错了路,这条路并不是我真心热爱的康庄大道,而是我一心追捧的泥泞险路。到头来,我还是成不了你。”
香曼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诗暄的心,那些过往点滴,只是因为妒忌自己的生活,讽刺的是,诗暄宁愿只是一个平凡人。真是可笑,为了任浩,通通都是为了他?他的样貌,他的声音,他的柔情一一浮现在诗暄脑海里,泛滥的河岸眼见就要溃不成堤。
“你真傻,香曼。”诗暄落下的泪水打在绸缎料上,逐渐湿润了那颗矛盾痛苦的心,她将手掌覆在香曼手上,香曼感受到她的沁凉,心中也涌现了从前的情感,她后悔了。
“香曼,知道么?你若不是与我比较,你大可能在学校里找一份校工,或许以后还会当上助教,你成绩那般优秀,我根本比不上,亦或许你回到老家找一个同乡结亲,平静地生活一生,任是哪一种生活也比如今强,知道吗?我的生活......并没有你想象中好,你要记得,人活着,不要为虚华浮实所困,真正的相守才是我们作为女人的幸福。”
香曼听后情绪越发崩溃,泣不成声的她,扑在诗暄的腿上,身子起伏不定......
英式小座钟滴答滴答敲响了十二下,精致的浮雕刻在外周,看上去拥有浓厚的欧洲艺术气息,诗暄拔出铁栓,推开两扇雾化的玻璃窗,外面没有风,没有雨,只是宁静刚好。
树荫成林,路灯打在小道幽径上,照出那片桃花林的青葱痕迹,只可惜不见桃花盛艳,孤零零的玩物停在那里一沉不变。
香曼的事她一定得帮,可如今,她在军界中没有其他可靠的熟人,只有他了!若是以前,也不过一件简易之事,但如今.....
另一方面,她又忧心道,陈京文势必会派人监视起玉兰府邸周围,甚至会暗地里派人搞袭击,但陈京文绝不会为了个姨太跑到总统府里去闹事,这也就是杨踞铭为何敢直接把人抢来的原因。不清不楚的关系,浪荡龌龊的名声在外,对陈京文没有半点益处,不过,转念一想,陈京文这个人平素就狡诈多端,使唤人伪装起来,将人劫走也不是不可能的。到了陈京文手里,香曼就是死路一条!所以,香曼必须尽快离开。
诗暄屏息凝神,屈起手指关节,用力敲了敲脑门,在地毯上来回徘徊,忽地灵光一动。
这时,明朵蹑手蹑脚地正想推开门,一道明光射来,叫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顿时醒彻,她睁大了眼眸,急声嚷道,“我的好小姐,这般晚了,你还没入睡,你真是要急死明朵么?”
“我就去睡了,你回去吧。”诗暄勉为一笑了,才觉已是身骨乏累,自顾自地走进房内,明朵跟在其后,助她脱掉身上的睡袍,再帮她放好纱帐,看着她闭眼,才安心离去。
习暮云乘专车去上海,再改乘英伦号渡轮南下香港,姑姑带了两个保镖,还有一个使唤丫头,再加上司机,还有杨踞铭派去的护送人员,分乘两辆车,在习诗暄和杨踞铭两人的欢送下,从玉兰官邸驱车离开。
果然,路途中不出所料中了埋伏,一批黑衣人身手敏捷,利用路障挡住了车子的去路,然后火急燎燎地冲到轿车旁,就欲开门揪人,结果,可想而知,空手而归。
玉兰官邸的人员也不是好惹的,就要和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