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崩裂之声传入汪源嗣耳中,让毫无防备的他惊诧万分,恍然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但随之而来的扑通落水声让他开始不安起来。汪源嗣所站之处正是盲角位置,完全看不到树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相信侯明宇能逃出囹圄,可还是终归有些心神不宁,想来自己也控制住了眼前之人,便折返上树查个究竟。
【这……】
眼前的一幕让汪源嗣目瞪口呆,不由得惊叫出声。自己设下的水链锁完好无损,却让对方脱身遁走,这的确让人不可接受。这时阳光透过层层枝蔓射向眼前这株巨树,他视线穿过正面开裂的树缝,发现右手侧的树腔内壁呈现出约莫半人高的光影并一直延伸到底面。这分惊诧非同小可,他解开水锁链箭步上前,一头扎进树缝之中。
汪源嗣伸入树腔中一瞧,发觉他右侧的光影正是由于阳光透过左手侧的那个窟窿所造成,而从左侧开裂的窟窿来判断,侯明宇必是从此遁逃,那么他是如何将这厚实的古树撞开诺大窟窿的呢?汪源嗣紧咬下唇陷入冥思之中。正在他全神思索之时,一股微弱的刺激气味传入鼻腔之中,如果不是他终于与水为嬉嗅觉较之常人灵敏不少,是绝对不会觉察到。
【不好!】他失声惊叫到,同时脚下蓄力向后跳开。这时耳边嘶嘶声渐次增强开始愈发刺耳,在声音到达顶峰的一刹那,眼前光芒四射,巨树上半截骤然爆炸,巨大气流将汪源嗣掀飞,木片屑沫随之四散而飞。
扑通落水声此起彼伏,水面激起一阵阵浪花,像一群跳动的舞者般跃然而起。
哗的一声,汪源嗣从水下探出头来,嘴中急促的喘息着。
【好险,该死的侯明宇,什么时候设下的燃爆符?】汪源嗣恨恨地嘟囔着,更让他费解的是,侯明宇是如何震碎树壁逃脱而出的呢?想到这他身子略微战栗,不知怎的他心中对这个曾经不屑的对手,竟有了些许的害怕。
正溜神之时,数枚挂着燃爆符的短矢迎面飞来,汪源嗣见状手用力一撑身体从水中脱出,双脚站定后,脚下划水倒退着向后移动,逃离了燃爆符的攻击范围。失去目标的短矢还没接近水面便已引爆,在气流的冲击下水面溅起一行行水花。
汪源嗣一边倒退着,一边注视着短矢来袭的方向,他确信侯明宇一定藏在那附近。眼前,燃爆符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与冲击下水花的哗哗声盖过了周围一切声响,他也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的盯着目标方向。阳光穿透层层枝叶泼洒在水面上,反射产生的光线让人有些头晕目眩,汪源嗣伸手遮光侧目右瞥,猛然间发觉一身影借着软索从树林中穿梭而出,绕向自己后方,侯明宇手持短刀快速袭来。
汪源嗣见状不动声色,他特意压地双手结印口中低声咏唱,在对方距离接近后,右脚作轴转身面向袭来的侯明宇同时跳步后撤。这时水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水流蓦然涌起,在汪源嗣面前聚集形成一道足有二十公分厚的水墙,将侯明宇阻隔在外。
侯明宇【咦】的一声,显然他颇感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罢了,却丝毫未能动摇其一心向前的打算。
汪源嗣见状心中暗笑,这【水垣壁阵】可是自己的看家本领。此术咏唱极短颇省时力,防御效果却不俗,倘若在乏水之地以他的灵格恐怕难以发挥效果,可此处占尽地利,侯明宇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侯明宇好似并不晓得这【水墙】的厉害所在,他右手微张放开短刀,同时双足前探踏中水壁,此举想必是以此刹住速度转身抽离吧。但出人意料的是,侯明宇右手紧握成拳,用力前挥,径直击向汪源嗣,汪源嗣见他如此莽撞差点笑出声。
【砰!】
直拳居然狠狠地击中了汪源嗣面颊,由于这拳来的【蹊跷】,汪源嗣本人没做丝毫防备,被硬生生击中后,直接倒退数米踉跄仰面倒地,一脸的茫然惊诧。说来也是,这拳的确古怪之极,竟直接在水壁上撞开了个刚好能通过拳头的洞,开洞的过程中却没有一滴水花溅出。更怪异的是,洞周遭水壁却丝毫无损,没有一丝挤压变形的痕迹,拳头所击中那部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而这一切汪源嗣并未发觉,只顾着沉浸在惊愕之中。
侯明宇足下用力一蹬,反向游荡离去,这时水壁由于术式时效的原因开始坍塌,他右手暗扣数枚飞镖,借着水壁坍塌之机掷向汪源嗣。汪源嗣见状心中一凛,连滚带爬慌忙躲避,右臂被一枚飞镖击中挂了彩,他哪敢稍作停顿,匆忙起身一股脑地爬上树,藏于树干后背向侯明宇大口喘息着。
汪源嗣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当然了他不会认定自己是因为胆怯才这般。这样的对手、一个在学院中寂寂无名之辈,又怎会让自己害怕呢?但是,这不禁战栗的身体无异于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脸上,他在害怕,害怕一个曾经让他嗤之以鼻之人,傲慢如他并不能接受,可是这颤抖的双手又能改变什么呢,他盯着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着。
这时耳边传来侯明宇的辱骂声,心中的羞怒终于战胜了胆怯,他调整下呼吸便不顾一切的杀向侯明宇,即便鱼死网破也不愿受卑劣之人言语羞辱,这或许是显贵们的【傲骨】吧!
静谧的林荫小路上,阳光透过蔓叶层林尽染,偶尔几啼鸟鸣充斥其中,显得格外舒服惬意。渐渐地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从频次来看那人相当的匆忙完全没有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