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在于同时节不同地域却是气候迥异,三月的北方虽不至于天寒地冻却也是寒风凛冽,临水以北依旧银装素裹。寒冷仅至临水便戛然而止,倘若从空中俯瞰河两岸可谓泾渭分明,银青相间分外迷人,而临河南岸便接近了燕赵国版图尽头----国境线。
临阴城,顾名思义。“山南水北皆为阳,山北水南皆为阴。”前人因其位置所在以此命名,其与北岸的临阳城并称【临河双城】。大约二百年前赵人开辟居所,在此处以北岸山石筑城;后燕赵建国,初代枢密姚昂经营此城并以此为基将国境线南推五百里,此城遂为南境之首,百余年间虽因战乱南境诸城几番易手,唯独此城得免。此处气候宜人又兼河道重镇,商贾游客云集于此,虽是战争年间此处也不见萧索之景。
【客官,阳春面来喽!】店小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桌上,对着椅子上的二人微笑言语着:【二位,请慢用。】小二右手边的白衣男子略一微笑颔首以示,见小二离去便对自己正对面的小童言语着:【快吃吧予儿,听说这家面还不赖。】
那小童头戴爵士帽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配上粉嫩小嘴确是俊美之姿,但细瞧下面容带着一丝的傲气。眼前唤他的男人中年模样,身着一身白袍,瓜子脸瑞凤眼想必年轻时也是俊俏之人,只是岁月斑驳皱纹爬上脸庞,添了些风尘气罢了,虽然常常挂笑可是那笑容却让人极不舒服、甚至不安。
那小童拿起筷子夹取了几根吸入口中咀嚼起来,突然神色一变哇的吐了出来,带着撒娇的语气埋怨着:【爹爹骗人,这也不是给人吃的啊!我不吃了,我要走。】说着小童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起身就要离开。
小童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食客的关注,这小店地处市集中心往来行人极多,虽说菜品味道着实一般但因其地利优势倒也不缺客源,来这品食的旅客多数也是自认倒霉罢了,像他这般声张的多数都是寻隙的。男子见孩子如此也只是微微一笑,起身牵起孩子小手寻门便走。
【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店小二冷眼微笑,只见他身后跟出几位魁梧壮汉,显然他们的存在便是应付这种场合。
【小儿味蕾挑剔吃不消罢了,望各位海涵,勿与小童置气。】男子笑了笑,满面歉意。
【可是您这般说话可是坏了我家百年的招牌,这损失你得掂量啊!】店小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一瞧这男子不过怂包而已便放心大胆的敲诈起来。
【我明白,我明白。】男子赶忙说着,小心翼翼从兜中掏出一块银币恭恭敬敬放入店小二手中,并握住店小二的手不住的道歉。那小童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扮作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店小二一看目的达成满心欢喜,便撤开一步将父子二人放行。
二人走出店外,小童抬头看向父亲问道:【爹爹你这又是何必呢?】看来他颇不理解父亲的所为。白衣男子一收卑躬之态变得满脸冷峻,刚刚那谦卑的怂货的摸样瞬时不见。
【这是他自作自受,作为独孤一族的子嗣有小恶必严惩,切不可妇人之仁,谨记。】白衣男子冷冷说着,这冰冷的态度让小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白衣男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前期小童,便向西北方向走去。
店小二颠着沉甸甸的银币眉开眼笑,众打手见状也是附和起来,笑声充斥着整个旅馆。窗边一黑衣男子端详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紧锁眉头似乎有什么愁事,然后飘然起身走向店小二。这一群人只顾沉浸在敲诈的喜悦之中并未留意他的行踪,只是店小二发觉眼前人影一晃才注意到男子的行踪,店小二一看男子神色有异,便开口询问:
【客官,你......】话未说完,店小二只见眼前男子手臂晃动寒光一闪,他尚未看清对方动作,忽觉右臂剧痛传来,他扭头看向自己右臂,只见鲜血飞起,臂弯之下早已空无一物。
【你这是做什么?】众打手出声怒斥,上前将男子围定。男子却是泰然自若,伸手指向店小二的右臂断口处:【看看那黑血,倘若不切断的话,一旦蔓延到心脏便会窒息而死。】店小二原本忿怒已极,如此多的失血加上情绪影响让他头晕目眩向后倒去。
黑衣男子急忙吩咐众人:【扶住他,给他吃点活血药。】众人也顾不得与男子讨要说法,一拥而上上前扶住小二。这时断掉于地的小臂登时变得焦黑枯萎并发出刺鼻的腥臭味,众打手吓得面如土色,这才完全相信了男子的话。
【我去追他们!】一打手自告奋勇请缨,黑衣男子挥了挥手:【你不看看就凭你们也能奈何得了他吗?你们谁又看清他的手法搞懂他的术式关键?】众打手一听默然不语。
【腥臭味?】黑衣男子眉头一拧好似自问。这时食客们都已围了过来瞧看热闹,一闻到这股气味顿时纷纷掩鼻有的甚至呕吐起来。而黑衣男子似乎反映并不剧烈,他蹲下身子凑近那断臂嗅了嗅,然后一个机灵站起身来焦急的吼道:【这是蛇毒!】围观的人群听到他的论断顿时炸了锅。
蛇毒、白衣,这两种看上去互不干系的特点却点醒了男子,让他猛然间想到一人,原本从容的他开始焦躁起来,想必这人必是干系重大。这时一条饿了的小土狗围在旅店门口企图寻些食物来充饥,人群中便有人扔出桌子上的面饼来,小狗见状欢喜不已吱吱的叫着,大口啃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