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东完全呆住了,他差点喊出声来,却见哥哥对他嘘了一声。廖承东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心狂跳起来。安杏母女复活了,太好了。安杏,一个多么美好的生命,一个还没完全绽放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她的母亲还有多少心愿没有完成,就那么陨落了,一对多么冤屈的人啊。现在,她俩就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他真的太高兴了。
浓雾将廖承东的睫毛打湿,睫毛上凝结的小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廖承东抬起胳膊擦拭了一把,就那么盯着她们母女,脚步也一点点向她们挪去。
哥哥廖辉将他拉回来,说:“不要打扰她们。该去做你的事了。”
廖承东不解地问:“为什么?”
哥哥说:“她俩还没到跟你说话的时候。”
“为什么?他们都活过来了,凭什么不让我接近?你别弄得神神秘秘的。”廖承东激动地问。
“弟弟,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听我的,你们会见面的。”哥哥廖辉说着就不见了。
这时,廖承东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再看安杏母女,母女也消失不见了,但哥哥还在他耳边说:“人间的事你去了断,她们世界的事就交给哥哥吧。”
廖承东想,哥哥所称她们的世界,一定是安杏母女所在的那个世界。他想起了哥哥曾跟他说要为他打造“南山世界”的话,又想到了那天夜晚见到哥哥指挥老虎和群鸟的神奇一幕。他懂了,哥哥现在肯定是在为他打造南山世界。
廖承东沉浸在梦一般的境界中,还没醒过来。这时,何凤建上前击打了一下他,问:“是不是又看到老虎了?人都傻了。”
廖承东笑了笑,说:“我还真一直就在找,就是没看到,你说老虎为什么不出现?”
何凤建笑说:“你是神啊,老虎不敢惹你呗。”
何满庭也上来了,说:“这个岭不高,就从这走吧。”
回到平沙洲后,廖承东就想进入纱布厂,他想找机会跟俞春红、许百良谈谈,但波田根本就不让他们一行人进厂,而是命令他们一律住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
何满庭立即就到波田跟前汇报。波田站在帐篷前听着,表情冷漠,一言不发。何满庭说完,波田这才开口让他们将那个士兵的尸体埋掉,然后回纱布厂房间去了。
何满庭父子见波田没有任何表示,觉得反常,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何满庭立即带儿子还有廖承东都来到波田房间门前,请求波田助手跟波田通报一下,他们还要继续汇报。不一会,波田的助手出来了,指定何满庭父子一块进去。何满庭父子进去了。十几分钟后,俩人一起出来了,廖承东发现,俩人紧张的表情松弛了。何凤建还对廖承东说:“波田总裁让你进去。”
廖承东进了波田房间。但波田并没让他汇报那个士兵是怎么死的,也没让他汇报进山后的具体情况,而是说:“廖队长,那片竹林够大,照这样进度一个月也不能完成,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廖承东就想波田是什么意思。此时,哥哥廖辉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廖承东照着哥哥的话意说:“总裁,我觉得没必要全部砍伐,可以在竹林中间开出一条道路来。”
波田听着,脸上立即浮出笑容,说:“廖队长,你我想到一块儿了。好,就这么干,你去把他们都叫来,不,你跟我一起去。”
来到竹林前,波田跟何满庭父子一番吩咐后,何凤建急忙跑到帐篷领来所有回来的人,让他们继续加入到砍伐竹林的队伍中。
竹林像海,无边无际,浩浩荡荡。几天的砍伐对一望无际的竹林来说,就如在大象身上拔了几根毛。
由于改变了方案,砍伐了三天后,一条即将贯穿于竹林中间,向南延伸了四五里的道路已然呈现在人们面前,照此进度,不下十天,工程就会完成。廖承东知道,波田所做的还是“梅雨计划”的一部分。可是,他很焦急,到现在为止他心中还没有一套破解“梅雨计划”的方案,最令他担忧的是,他不知道郭队长,冯团长还有三湖县应对“梅雨计划”的策略和做法,他不知道如何配合,也没人过来找他。跟波田提议将竹林一劈为二,从中开通出一条道路,是哥哥廖辉让他说的,但哥哥又说过,他干预不了人间之事,更不能直接插手,那么,他向波田提供的意见会不会影响郭队长、冯团长还有三湖县的县长的行动呢?他算不算助纣为虐呢?
波田对此计划很满意,第二天就跟何满庭一块回去了,走前还特别将何凤建跟廖承东喊到跟前,他让何凤建加快进度,并让何凤建多多听取廖队长的意见。
又砍了一天,傍晚时分,砍伐的人们都疲惫了,但何凤建就是不肯下令收工。人们只好拖着疲乏的身躯继续砍伐。
日头落到山坳里,西天边堆积着朵朵彩云,云的上面镶着黑边,地上却没有风,一场风暴雨正在酝酿着。
这时,砍伐的人们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种声音,像是有人在弹琴,声音悦耳动听。就有好奇者钻进竹林,扒开密集的竹子,前去查看。几分钟后,那人回来了,兴奋地告诉大家,说:“前面有一条暗河,大股大股的泉水直往上冒。”
何凤建听了就觉好奇,让大家继续砍。砍着砍着,水流声越来越大了,就像千万演奏者一齐拨弄着琴弦,惊天动地。
所有人都来劲了,忘记了疲惫,全都奋力砍伐。终于他们看到前面真的有一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