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六年光景转瞬即逝。
这几天,弄田村里日日人声鼎沸,夜夜灯火通明。村里世代沿袭的村长更是满面红光,走到哪里都不忘霸气的挺起肚子。
当然不是说村长有喜,而是有人又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扬名了。去年的时候出过一个,名叫孟挽婷,想不到今年还有一个,真是风水宝地应验,祖宗显灵啊。
但与孟挽婷有明显不同的是,去年的时候,村里人可是连续摆了三天三夜的村宴;今年的话不过就添了些许喜气,只有有心的人才去送了一些礼品道喜。
这倒也正常,孟挽婷可是以聪慧之名,文士身份进入的“明才书院”;而今日之人,却是以当今天下不值一顾的武者身份入得。
虽说外界都对今年的弄田村之事不以为意,但村里人不全那么想,毕竟那明才书院是所威望极高的学府,连村里的教书先生都没资格进的。
明才书院不同一般私塾,创立至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真可谓人才济济、源远流长。据说创立书院的便是那位被后人尊奉为“天颂圣者”的一代名罗世间聪慧之人,钻研医药,修习炼丹,匡扶天下苍生。
明才书院每年仅招十一人,十人为文士,一人为武者。虽然比重悬殊,但文士须凭自身智慧,竞相比试才能出得十人;武者却仅需凭其坚定的心志,根据结果任意定夺,而且往往每年还不一定能招的到人。
在这重文抑武的世道,明才书院的规矩更是让人对武者嗤之以鼻。
村里人多少也会有些议论,那叫尚天珩的少年本是个极为聪慧的孩子,怎就一心尚武?若要论他体质,别提尚光龙那小子了,就连孟杰他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别看孟杰到现在还是个胖子,但他有一绝活,就是在水里能像鱼儿一样游动自如,村里没人能比得上。
或许,明才书院是有它自己的安排吧,假装以武者身份招入,实际上却要把他当做文士培养,村里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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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的那棵大樟树上挂了许多红色的飘带,那是这几日才挂上去的,都是与尚天珩要好的人送给他的祝福。
“静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好好好”,静姨深情地望着这个亲手带大的孩子,百感交集,半响才吐出一句:“你真的长大了啊。”她知道明才书院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得休息,而且一学就得八年。想到此,她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道:“好了,你快出门去吧,那两个小子早就在出村的路上等你,姨就不陪你了。”
“嗯。”
尚天珩应了声,只稍稍检查了随行包裹便告别了静姨,他知道静姨若要陪去肯定会一直将他送到书院,虽然明才书院离弄田村也只需两、三日步行,但是山路崎岖,一来一回便要耗好些时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静姨跟去,何况他性子坚忍,独来独往并不算难事。
只是,离开自己唯一最亲的人,不知是对是错。
出村的情景也与孟挽婷那天截然不同,尚天珩倒无所谓,没有成为人山人海的焦点,也算图个清静。
他才出门不久,远远地就瞧见出村路上一胖一瘦的两个人。
那瘦一点的尚光龙一见到人来了,就赶紧拍了拍边上快要睡着的胖子,然后拉起嗓门大声地喊道:“快点啊,你看我又被晒黑了。”
过了六年,小胖子孟杰已经变得身高马大,特别是站在矮小精瘦的尚光龙身边,差距异常明显,孟杰乐道:“你的皮肤本来就跟碳一样黑,都不能晒得再黑了。”
“放屁”,尚光龙嘴角一撇,“瞧你白白胖胖跟个女娃娃似得,你得像我一样才行。”
“哼,小心我揍你。”
尚天珩听着这两人面红耳赤的争吵,甚是熟悉,不觉心中舒坦了些,也没了与静姨别离时的难过。
尚光龙道:“要不是我爹娘死活都要我大哥管我修习炼丹术,我肯定会陪你去的。只是我不大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明才书院呢,难道跟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孟杰眼珠子一转,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去看我姐,对呀,我姐一个弱女子在陌生的地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肯定会受到很多坏人欺负,你得去好好照顾我姐啊。”
尚天珩听罢,沉默不语,心底却是一怔。或许孟杰所言不假,只是那种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
未等他开口,尚光龙便急着说道:“瞧你说的,这世道太平得很,哪来那么多你想象中的坏人,而且明才书院是一等一的高等学府,你姐肯定安全的很。”
尚天珩微微一笑,道:“小龙心里永远都是乐观积极的,孟杰啊,我们可都要向他学习,尤其是你,整天到晚尽想些妖魔鬼怪。”
孟杰挠了挠头,傻乐道:“这有什么,在村里每天都那么无聊,七想八想在所难免啊,何况我家有我姐厉害就行了,说真的,我也挺想以武者身份去那什么书院玩玩。”
说完,尚光龙扑哧一笑,道:“就凭你啊?省省吧,别忘了武者到明才书院入学也是要知道点文士的本事,你用功个五十年或许可以。”
尚天珩默不作声。
以武者身份进入书院,在外人看来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或许,只有这两个伙伴还有弄田村里的少数人会毫不在意吧。
三人说说闹闹的在出村的小道上走了一阵,山路蜿蜒曲折,一边是山涧溪流,一边是秀美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