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瑾生怕娘亲再催她去贺寿堂,赶紧转移了话题。
她笑嘻嘻的问道:“听说六伯母来过了,怎么没见五姐姐跟着一起过来。”
爹爹去找六伯父喝闷酒,以他们俩的关系,六伯父八成是已经知道了父母亲吵架的事情,所以六伯母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想必是借着探病的理由,趁机来安慰安慰娘亲,顺便再说说康哥儿的事情吧。
所以五姐姐没有跟着一起过来,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跑到青萝院去找自己了。
纪氏管家这么多年,周文瑾这点小心思她一下就看穿了,但她又不忍心揭穿女儿。
既然女儿不想去陪陆家祖孙,让她在留在双芙院陪着自己解解闷吧。
她笑道:“你六伯母说文珺性子太活泼,怕她打扰我休息,就没着一直过来。”
“我就说呢,五姐姐要是来了咱们家,那她肯定会去找我的。”想到开朗的周文珺,周文瑾嘴角高高的翘起来,显得很愉悦的样子。
周家有六位小姐,其中有两位已经出嫁。
周文珺今年八岁,排行第五,和排行第六的周文瑾相差不到一岁,两人能说到一起,常在一起玩,关系也最好。
纪氏看着女儿天真的笑脸,气闷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是略略有些缓和了,她笑道:“文珺不来找你,你可以去找她玩呀。娘好好的呢,你不用天天都守在床前的。”
周文瑾认真的摇头,嘟着嘴道:“我哪儿都不想去,我就想在这里陪着你。”
纪氏笑容欣慰。
周文瑾也不去问六伯母过来干什么,问了娘亲也不会告诉她的。
不过,以六伯母的心性,她来找娘亲,多半是安慰大于劝说的,因为她记忆中的六伯母是个正直高洁的女人。
她还想告诉母亲,既然父亲想要把康哥儿的事情早点办了,那就让他办好了,也免的祖母再因为纪氏无子一事怪罪她。
康哥儿长大以后要是懂事孝顺,那大不了从陪嫁分一些产业给他,大家亲亲热热、高高兴兴的也挺好。要是康哥儿顽劣不懂事,那就再从周家或者纪家挑一个哥儿过继就行了,总能找个孝顺体贴的。
这些年,祖母本就不太喜欢母亲,犯不着因为这种事情再让祖母不痛快。
父亲人很善良,就是有时候耳根子太软,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
正如周秉正家所说,父亲这么做也是在为娘亲考虑,两人谁也没有错,错只错在这个敏感的时机。
若她年龄再大一点就好了,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这些话说给娘亲听。
现在她要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娘亲恐怕又要为她操心了……
周文瑾又陪了一会儿,见纪氏面露疲惫之色,就让她先休息,自己则回绿萝院去了。
纪氏的身体确实有些乏了,自前两天和周启轩大吵一架之后,她夜里就睡不好,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那天两人争吵的画面。
纪氏躺下之后并无睡意,她又仔细想了想,陆家确实是很不错,就凭周陆两家老夫人的交情,周文瑾若是能嫁进去,只要不出错,肯定是能在陆家站住脚的。
可文瑾说的话若是真的,那陆家二公子和他表妹,会不会已经有感情了?那文瑾要是嫁进去的话,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纪氏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应该把事情弄清楚,她本应该和周启轩商量的,但至今两人仍在冷战。
她决定立刻就把周秉正叫进来,让他即日就启程往京城去,务必要把事情都打听清楚。
周文瑾在自己屋里装病躲了两天,避开了陆家祖孙,但这不影响三太夫人款待老朋友的热情。
三太夫人嘱咐程妈妈盯着双芙院这边的事情,自己则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文瑾每天除了陪伴纪氏,就足不出户的躲在自己屋里看小丫鬟做针线。
她想找两本词话打发时间,想来想去的,还是打消了念头,谁家七岁的孩子会看词话的,字都认不全。
采薇看她无所事事的发呆,就让小丫鬟来陪她玩翻绳,周文瑾连忙挥手把那小丫鬟打发了,小丫鬟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惹得她不高兴,吓得直哆嗦。
做什么都不行,做什么都不能静下心,纪氏的病始终是周文瑾心头的一根刺,离十一月三十只有七、八天的时间了。
她每天都让人去打听大夫给纪氏问诊的结果,大夫都说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药方子还是照常开。
周文瑾如坐针毡,人也越来越浮躁,常常一个人在屋里来回的踱步,夜里醒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陆家祖孙本来就是从京城回真定老家过春节,特意路过沧州来看望三太夫人的。和三太夫人相聚了两天,就要准备启程回真定了。
这天气眼看着就不好了,怕是要下雪,到时候路上怕是不好走。
三太夫人准备了满满一车的东西给陆老夫人带回去。
陆老夫人打趣道:“你这是怕我回真定没吃的呀,真定离沧州那么近,什么都有,你还给我准备了这一堆的东西。”
三太夫人哈哈大笑,道:“我这是送给我大侄子的,等你回京城的时候再带回去,天气冷了放不坏。”
周文瑾代纪氏来给陆家祖孙送行。
陆老夫人关切的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周文瑾站在祖母身边,乖巧的点头,回道:“多谢老夫人关心,文瑾已无大碍。”
陆老夫人又问了纪氏的身体,还告诉周文瑾,得了空和祖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