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许府,许泠就醒了。她想起了崴脚的白英。
知女莫如母,许泠还没有开口,顾氏就拦住她,道:“早就请了大夫,现在已经放她回去歇着了。”
没想到顾氏已经为白英请了大夫,许泠舒了一口气:“谢过娘亲!”
却被顾氏无奈的点点额头:“跟娘客气什么!”
许沁却没有回来。
顾氏说是杨府派了管家过来,传话说将军夫人留了许沁在将军府小住,不日就会将许沁安全送回。
顾氏自然不能不同意。再加上京城孟家来了个孟怀瑾,顾氏也怕传出她苛待继女的名声。
其实顾氏自小就是在京城长大的,说起家世,顾家也是不错的,但是她继室的身份却是落了下乘,一不小心就易被人说道。
许泠伏在顾氏肩头,贪恋的嗅着顾氏身上的淡淡香味,原来这就是母亲的味道呀!
顾氏也不推拒,她笑看着女儿:“今日是怎么了,我看着你怎么比湛哥儿还爱撒娇。”
“娘!”许泠不依了,软软的撒娇,声音比那新蒸的糯米糕还要甜软。
顾氏把女儿揽怀里,又对芸香说道:“去吧我嫁妆里的那匹云雾绡拿出来截了,给三姑娘做身衣服。眼见天要热起来了,永安是个受不得热的,还是这云雾绡最轻薄透气。”
芸香顿了顿,不确定的询问:“夫人?可是您出嫁时顾老爷让人特地去蜀地寻的那云雾绡?”这云雾绡名贵非常,就是夫人自己都不舍得穿的,说要留给三姑娘做嫁妆。可是怎么现在就拿出来了?
十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她看三姑娘简直就是一天一个样,即使做了也穿不了半年就小了,不是浪费吗?
顾氏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料子再名贵也是给人穿的。”
芸香脸一红,忙道一声“是”就不敢再多言。
哪知许泠又暗戳戳的拉了拉顾氏的袖子:“娘,那二姐呢?”她这声“娘”特地拉长了音,显得格外甜。
顾氏只是低头喝茶,并不看许泠。
芸香又张大了嘴,三姑娘是不知道这云雾绡的贵重,所以才想着给二姑娘也做身衣服的吧...可是两位姑娘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要好了?三姑娘不会是被二姑娘的花言巧语偏了?她要不要提醒一下...
再一想,她也不担心了,横竖是夫人做主,夫人一向不喜二姑娘,怕是要让三姑娘失望了。
接下来,芸香就被打脸了。
顾氏喝完茶,又看了一眼女儿,才缓缓道:“二姑娘也大了,给她也做一身吧!”
许泠又露出一个芙蓉般的笑脸,扑在顾氏身上撒娇道谢。
芸香:夫人定是太过疲倦了,才有些恍惚了,以至于做出这种决定。
其实许泠也不是不知道这料子的贵重,只是她曾是大盛最受宠的郡主,再珍贵的东西在她手里都是凡物,何曾去在乎过几匹料子!更何况她跟顾氏的想法一样,料子再贵重也是给人穿的,再放放没得被虫蛀了!
但是沈妈妈的身子却越发不好了。
喝药喝了四五天,不仅没见好,反而加重了,沈妈妈已经全身脱力、无法起床了!
许泠早就急了,又请了上次那大夫来。
那大夫看诊过后急出了满头的汗,他没工夫擦汗,对着许泠一拱手:“上次是老夫误诊了,这位大娘原是没有病,却误吸了mí_yào。这mí_yào原本无多大害处,但耐不住大娘成天闻...姑娘还是赶紧派人搜查一下吧,别是有人存了害人的心。”
许泠心里一个咯噔,谁会想害沈妈妈?难道她院子里的人还存了歹心?
白英白矾几个早就吓得跪下了,她们平时都要仰仗着沈妈妈,怎么敢下药害她!
辛夷降香平时与沈妈妈相处也很好,尤其是降香,沈妈妈还说过要认她做干女儿呢!更不可能了!
院子里刚留头的扫洒丫头连害人的机会都没有...
许泠看到丫头们战战兢兢的样子,哪一个都不愿意怀疑。
她叫白英起来:“你带两个小丫头去沈妈妈的屋子里看看,仔细查看,有什么异样就回来禀告我。”沈妈妈平时不大出芳芜馆,不是在主子房间里伺候就是回自己的屋子里歇着。然而她病了这大半个月,芳芜馆的小丫头们却都好好的,只能是她自己的屋子里有问题了。
白英点头退下,又随手点了两个小丫头,走的时候,眼泪都落下了。她知道主子指派她是信任她的意思,心里满是感动,更暗下决心,要好好探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许泠让满屋子的丫头们都起身“我知道你们都是良善的,做不得这等事,不必再跪着了。”
她虽然是个主子,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若是猜忌下人,只怕会寒了她们的心。
手旁的香茗已经凉了,许泠却没有心思喝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扣着桌面,心里想着大夫说的话。
成天闻?mí_yào?
两刻钟过去,只见白英抱着一本佛经进来。
“三姑娘,您看可是这个?”
许泠要接过来,白英却不让:“若这是沾了mí_yào的...姑娘碰了怕是不好。”
白英摆手间,带动风把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那香味很淡,却很清甜。
许泠不由深吸了口气...这香味很熟悉,她一定在哪里闻到过!
却听到白英的声音:“三姑娘,您也闻到了佛经上面的味道是不是,与沈妈妈身上的一模一样呢!奴婢把沈妈妈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