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不锈钢中等隔热汤碗, 当初闫正北刚被叶筝捡回家的时候, 浑身脏兮兮,吃饭都直接用手蹲墙角那种, 完全没有上桌子吃饭的习惯。
叶筝使劲扳正他的习惯,他才怯生生的坐在桌子边,也不敢夹菜不敢动,不过后面倒是都改了。然后那一年,他送了叶筝贺卡当礼物, 叶筝拿出自己攒的钱,买了一个盆送给他。
他在自己家有馒头吃就不错了,平时他爸妈不让他上桌吃饭,偶尔有面条之类的,就用一个摔裂出一条缝的塑胶碗给他用,那碗就稀拉的往外渗汤汁,烫不说,弄脏了地又要挨打,然后把整个屋子都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那两人自己不干家务,检查家务倒是严格的很。
吃完饭还嫌弃他脏,不让他把碗放碗柜,就搁在角落里单独放着。
叶筝特地选了个又大又经摔还隔热的,让他拿回家用,谁知道那之后闫正北就把这碗当宝贝,在叶家还是自己家吃饭都用它,那年被接走的时候,他没拿自己父母家一分一毫,却跑叶家碗柜里拿走了自己的这只碗。
不过后来叶筝就没见他用过了,也根本把这事忘在脑后,结果这回又看见了,她上山的时候,拿了那件毛衣,又拿了这个碗,纯就是出于一种复杂的寄托心理,至于其他的吃的,都是为了保持体力带的,并没有多少。
“你送的,你看这么多年了,它都还没坏呢,我哪儿舍得扔。”闫正北揽着她,拿木棍夹出加热的八宝粥。
“你一定饿了,先吃一点。”他舀了一勺吹了吹。
“我不饿,你都掉下来一天一夜,你吃吧,我今天一早还吃了一大碗呢。”叶筝眨眨眼拒绝。
“话说咱俩是不是有点不对啊,人家送礼物都是花啊巧克力啊,咱俩怎么就这么奇葩?”她推着勺子往他嘴里去,转移话题道。
“谁说的,我不送你项链了吗,这不挺好,哪里奇葩?”闫正北见她是真的不饿,自己也不吃,将勺子放回去,八宝粥暂时凉着。
“那条项链不是你们闫家媳妇的代表吗?你那时候就动坏心眼了啊?”叶筝挤着眼睛,仰头去看他的神色。
闫正北偏着头,“胡说,那时候才多大啊,你想哪儿去了。”
叶筝黑脸,真不会说话!
“我只是觉得……”闫正北拖长声调,“第一眼看见它,觉得它很漂亮,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只有你,跟它是最合适的。”
她唇角抿笑,小声道:“算你识相。”
回头看见他身上已经脏了的衬衫,“啊,我包包里还有给你织的毛衣,我花了好多天亲手织的,你先把它穿上吧,你的外套湿了,现在肯定冷。”
闫正北摇摇头,“弄脏了。”
叶筝无语,“这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个干嘛呀,等出去了,我给你织个七八件都行。”
他低低的笑出声,握紧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磨蹭,“有一件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你不嫌累我都心疼。”
“那你穿上衣服!”叶筝滚下来的时候身上套的严严实实的,外边又是雨衣,所以不怎么湿,不过她时不时的有点难受想吐,脑袋还隐隐作痛,估计是有一点轻微脑震荡,只不过她掩饰得很好,没让闫正北发现了。
在她强烈的要求下,闫正北乖乖的套上了毛衣,他有些紧张的用指尖抚着毛衣的纹路,看着她问:“怎么样?”
叶筝一下笑了,“不是该我紧张问你感觉怎么样吗?”
闫正北有点窘迫,“我现在头发乱了,身上脏,狼狈的很,怕不好看。”
叶筝半跪在他身前,他脸上有一片擦伤,已经没有渗血了,只是看着确实不好看,偏头在他另一边脸上亲了一口,“谁说的,本来就帅,穿上媳妇给织的毛衣,简直要迷死人啦。”
被她逗笑,闫正北伸出双臂扶着她,“小心后面的火堆。”
地洞里的枯枝败叶都是多年累积的,加上两人前后摔下来带下来不少,闫正北先点了干的,湿的放在边上烘着,慢慢的维持着火的燃烧。
叶筝一手攀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打理着他的头发,指尖在头皮悉悉索索的动,闫正北整个人都有种晕乎乎的酥麻感。
“好啦,现在一点都不乱。”整理好了,她两手抱住他的脖子,笑着道。
闫正北轻轻的把人抱住,“嗯,其实没事,在你面前,再狼狈都好。”
叶筝突然想起什么,“哎呀,你说你的腿受伤了,先给我看看。”
那会儿她晕晕乎乎的又睡了,醒过来就一直跟他说话,他没什么不适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