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一碧,万里无云,金色的阳光如碎片般洒向大地。而虚幻的光影里,她火红色的裙裾伸展、摇摆,像是要飞到天上去。
钟离越收起灵剑,缓步上前,清淡的眸子凝视着那道魅影,带了几分疑惑。
那是一个容颜秀丽的女子,眼含秋水,黛眉如烟,白皙的肌肤如同岭间新雪,她身着一袭红色的长裙,犹如一朵盛开于天地间的炽热火焰,气质高洁得却又似冰山雪莲,拒人于千里之外。
钟离越看不穿她的修为,只能大概判断应是门中长老一辈的人物,
“不知前辈何事?”他不卑不亢道。
“他,还好吗?”红裙女子的声音里竟微微有几分颤抖。
“嗯?前辈说的是?”钟离越疑惑不解。
红裙女子笑了,那笑容中却有着清浅的无奈与落寞,“既然得了‘缥缈素心剑法’里‘云中月’的真意,那你便应是他的弟子无疑吧。”
“前辈原来是师尊故交,真是失敬。”钟离越了然,恭敬道,“师尊一切如常。”
“是了,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伤的了‘白衣素剑’天玄子呢?”不知为何,红裙女子的语调里似有着几分哀怨。
长久的静默。
“我叫凌红月。”她忽而说道。
钟离越脑海中一道念头一晃,瞬间明白这红裙女子正是楚琴心的师尊,内门清竹峰掌座,人称‘火虹仙子’的红月真人。他微微躬身一拜,“见过红月真人。”
“你是什么时候听说过我的名字的?”
“火虹仙子大名鼎鼎,宗门之中应是无人不知吧。”
“这么说,是回到宗门以后?”
“楚师妹也曾提起。”
又是久久的缄默。
“那你听过‘许月清’这三个字吗?”红裙女子凝视着钟离越的眼,神情无比的郑重。
许月清?
钟离越瞳孔微缩,心中暗自诧异,师尊时时手绘丹青,所画的女子不就是叫做许月清吗。每当他向师尊问起,师尊却总是静默无言,不予回答。
凌红月眼中一黯,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我们四个人里,也许月清妹妹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吧......”
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似是喃喃自语,又如怨如慕。
“想必师尊也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吧?”钟离越心中暗叹。
他隐隐感觉到这位火虹仙子应该是与他师尊关系匪浅的的一位旧人,就是不知道有过怎样的恩怨纠缠了。
“此次我来找你是有事所托。”凌红月忽而肃容道,神情之中多了一分清冷。
钟离越略有惊讶,“不知晚辈能够帮前辈做些什么?”
不会是叫我帮她给师尊传递书信吧?钟离越不由揣测道。
“琴心说你也要进琅琊洞天?”
“是。”
还好还好,不是当信差。
“我希望你和那司徒小子进去以后能够多多照顾一下琴心,并且帮助她采得一味灵药。”凌红月直言道。
“楚师妹为人真诚,性格温婉,更是司徒的好友,晚辈定当会尽心护持。只是不知,所需要采撷的是怎样的灵药?”钟离越言语诚恳,转而问道。
“悠云引。”
“生于天脉之上的五行之精悠云引?”钟离越惊讶不已。
“正是。”
钟离越神色变幻,“我明白了。”
难怪红月真人千方百计地为楚琴心求取琅琊剑令,原来这琅琊洞天里竟还蕴有此等灵药。
凌红月深深地望了钟离越一眼,那挺拔的身姿,那清傲的风骨,依稀与脑海里萦绕不去的虚影重合在了一起。真是太像了啊!
她右手一抬,掌心便出现了一张金光灿灿的符纸,其上铭文玄奥而深涩。
“灵符?”钟离越一怔。
“是六丁天甲符。”凌红月微微一笑,挥手便将金色符纸甩入了钟离越的手中,“此符赠予你,是感谢你对琴心的救命之恩。我知道你们清脉十分注重培养弟子的独立性,修行资源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这枚灵符是你应得之物。”
钟离越摩挲着手中的符纸,心中不由一暖,犹豫再三后,感激道:“多谢前辈厚赠。”
他知道凌红月乃是宗门之中有数的制符大师,这枚出自她之手的六丁天甲符自然珍贵不已,而所谓的报恩赠礼不过是让他收下灵符的托词罢了,至于为何如此,怕是定与师尊有关了。
钟离越沉吟片刻,颇有几分意味地说道:“想必即便我不出手,楚师妹也会安然无恙吧。”
听闻此言,凌红月眼中一凛,意味深长地看着钟离越,神色中流露出了几分讶异。
“好!不愧是清脉传人!比起我那琴心徒儿要敏锐许多了。”
“前辈过誉。”
钟离越表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是暗叹不已。
当初他在引剑斩杀邪骨上人之际,曾隐约于一处感应到极细微的灵力波动,一闪即逝,凝练而渊沉,原先还以为是错觉,直到今日见了这凌红月,才发现二者气息如一。细细想来,怕是她本就一直暗中跟随着楚琴心为其护道吧。只是,为了让爱徒得到历练而全然不顾其他弟子的生死,未免有些太过冷漠了。
“还有一物要交予你。”凌红月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枚灰色玉简,缓缓说道,“此玉简中是有关琅琊洞天内部空间的一些信息,是我根据门中资料以及当初随你师尊探索其间的经历所整理,应该会对你们有帮助。”
“师尊也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