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一个在地球世界名传四方的书生。和大多数书生不一样,他的名声既不是因为苏轼般的绝世采,也不是因为辛弃疾般的傲骨铮铮。他的名声,完全是因为一个女。
一个叫做小倩的女。
“怎么了,这位兄台,我是有什么不妥吗?”宁采臣被林默目光盯的莫名其妙,当下问道。
林默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见宁兄气宇不凡,定非凡人。”
宁采臣听了,顿时脸庞一红。
说实在的,宁采臣相貌一般,顶多只能说一声五官端正,离貌比潘安差得远。他又不像张梁有个员外爹,家境普通,日过得虽然不能说穷苦,却也平常。这样的家境,自然也养不出什么好的气质来,顶多从他一身儒服上找出个书生气来,至于气宇不凡这等词汇,那一向是和他不沾边的。
所以听到林默的话,他有些欣喜,也有些羞涩:“林兄缪赞了。”
小倩的故事还没有发生,林默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就和他闲聊起来。宁采臣对林默也挺有好感,也就天南地北的应和起来。片刻功夫,林默就惊讶起来:这宁采臣的学识不错啊!
作为地球世界出身的现代人,林默理所当然不懂古代的诗词歌赋,也不懂经义典籍,所以他的话题始终都在一些聊斋世界的时事上。对此,宁采臣也没有表现出异态,而是主动介绍自己所知道的时事,并且加上一些自己的想法。
这些想法虽然并不全面,也有许多还带着些幼稚,但有着现代社会理念的林默一听就暗赞不已,因为宁采臣的想法几乎全部切关键!而且在有些事情的想法上,甚至可以与地球世界的实例来做佐证!
“这是人才啊!”林默心暗道:“放在当前的这个古代世界,都可以做个县令之类的地方官了!”
想到这里,他陡然有了心思,就问道:“宁兄,你觉得神仙和妖怪是怎么样的?”
宁采臣一愣,沉思起来。
有坐在同桌的书生道:“不语怪力乱神,看你也是读书人,提这些做什么?”
他刚说罢,又有书生道:“话不能这样说,神鬼之事未必就是虚言。这几年神鬼之说大为盛行,各地流传,总不可能是无风起浪吧?”
“不错不错。”又有书生道:“我有一好友,就曾见过通灵的狐狸,可见神鬼之事并非虚言。”
听着这边你说我答的讨论好半晌没个结果,宁采臣沉思片刻才郑重道:“总要见过才知道!”
林默顿时笑的意味深长:“你一定有机会的!”
晌午过去,喜宴也告一段落,前来道喜的人们纷纷离去,而张梁也再次来见林默,请林默到堂内详谈。
到了后院内堂,林默刚要开口询问他怎么就和小昙成亲了,却见一富态员外正端坐当含笑看向自己,顿时闭口不言。
张梁的父亲张员外一边起身,一边笑着迎上来:“这位就是林先生吧?下人已经将您的事情告诉我了,多亏有您,否则这婚礼就让人给搅了!我这当爹的多谢林先生!”
说着,他就要弯腰鞠躬拜谢。林默赶忙上前一步搀住他,笑道:“张员外,我与张兄有旧,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是应该的,您就不要在意了。”
张员外十分高兴:“小儿能有林先生这样的朋友,是他的服气啊!”
侍立在张员外身后的张梁顿时不断点头。
“咦。你怎么还在这?”张员外仿佛才注意到张梁,马上道:“今天是你的喜宴,外面的都是你的宾朋,你不去应对还要谁来?若出个问题可怎生是好?快去快去!”
张梁顿时应下,急冲冲的推门出去,连一句话都没和林默说。
而这时候,林默觉出不对劲了:都是张梁的宾朋?张梁的宾朋不就是你的宾朋吗?这样刻意将人支出去,难道有什么别的意思?
果不其然,刚想到这里,张员外就一把抓住林默手臂,收敛笑容,极为恳切的道:“林先生,你是个有本事的异人,我也自问不是老糊涂的富家翁。咱们明人之前不说暗话,我就问一句,我儿今日迎娶的那妾侍小昙,真的没问题吗?”
林默顿时明白了:小昙的异状果然还是瞒不过这位员外!
张员外既然从下人那里知道了接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有很大几率猜出真相。那街上目睹的行人都觉得不对劲了,何况见多识广人老似精的张员外?哪可能看不出问题来?再加上张梁这两天的表现,小昙本身的异状,张员外纵然猜不出小昙是个妖怪,但也绝对知道小昙身上有问题!
“张员外,您也不必这么忧心。”林默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年轻人的生活,总要让他自己去办才对。”
但这话就已经足够了,张员外顿时松开了林默的手,双目圆睁着就要向门外走去。但来到门前却顿住脚步,沉默片刻,又退退回大堂央,无力的坐进椅慨然长叹。
“我张府能有如今家业,全靠亡妻与我在穷苦打拼。奈何家财渐丰之时,亡妻却因劳成疾,撒手西去。”
“我心念亡妻,决定此生再不续弦,也将一门爱护全部扑在我与亡妻仅有的孩梁儿身上。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不求他功成名就光耀门庭,只求他平安喜乐,幸福渡过此生。所以我从不在学业上要求他,他有什么喜好,也全部满足。那后院的花园,就是我耗费万金为他打造的。”
“如今他想要娶谁,也就娶吧。只要我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