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蓝的事暂且便放下,只是这两日派出去找寻镜儿的人却无果而归,程晚如也不好大张旗鼓地为了一个宫女而动用宫里面的势力,宫里虽都是皇帝的人,但也未必就说没有她程家的人,只是眼下她还不愿意太早曝露一切。
柔婉殿的日子很是舒适,这两日没有被太多的流言蜚语困扰到,但很快就有宫人前来禀报:昭阳殿的大宫女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想请贵妃前去昭阳殿一趟。
程晚如望了望窗外已经清明的天色,皇后身子时常大病小病来袭,因此除去初一十五,倒免去了宫中嫔妃的每日请安,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后病在床榻,却要见她,心中已猜测出了个大概,无非也就是听到了今早宫中的流言。
但到底是流言而已,难不成皇后当真了?自从她走出乾清宫,这两日暗地里头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话中之意大有贵妃将取代后位之意,一时之间也引发了前朝好一场议论。
程晚如扶额轻叹,唤了宫女雨扬进来伺候更衣,镜儿未归她心中虽担心但也无可奈何,淳蓝既已承认其是皇帝派来的人,她就更抵触有皇帝的人在内殿近身伺候,因此便调了本在外面的雨扬进来伺候,打算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人,如此方便在宫中行事。
换了一件清爽的木子青提花儒裙,略施粉黛,耳带了一对红宝石衔翡翠金镶月光石耳坠,为清丽的她平添几分妩媚,一头乌亮的青丝挽成一个简洁大方的髻,一根玉蝶飞舞金镂簪仅做点缀之用,一切事毕,便带着雨扬乘撵去了昭阳殿。
昭阳殿位离乾清宫并不远,下了撵,抬头便望见不远处的乾清宫殿,心中徒升起一丝异样,没有多想,便在昭阳殿宫人的牵引下进了正殿。
彼时皇后已换了一身烟云如意凤纹织锦宫装端正坐在凤座之上,素白纤长的手带了金累丝嵌珠石甲套,素手半空一勾,顿有光芒闪过,她面带笑容望着殿门缓缓走来的盈盈身影,眼中流光溢彩出诡异的光。
程晚如进了正殿,大方行礼,;皇后娘娘凤安。;
;贵妃妹妹客气了,快坐下。;皇后虚手将她扶起,宫人眼尖儿的忙上了茶水。
程晚如微笑落座,声音轻柔问道:;娘娘身子可大好了?;
皇后笑道:;好了很多,都是些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倒是多谢妹妹送来的珍贵补品,太医院怕是也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程晚如淡然接受皇后的谢意,道:;娘娘严重了。;前段时间她便差人送了些药材补品去昭阳殿,皇后生病卧榻,她虽没有前去侍奉,但亦不想落人口舌,便想法子让父亲从宫外寻来药材送了去。
皇后虽出身小官吏之家,但生得端庄,又颇有几分才情,当年很是得皇帝欢心,入宫七年,能从太子妃走到如今皇后这个位置,还是有些能耐和手段的。
沉默了好会儿,皇后忽然问道:;本宫听说柔婉殿最近失踪了一名宫女?还是妹妹从娘家带来的?;
程晚如抬起眼皮看她,轻轻颔首回道:;镜儿性子顽劣调皮,想必是在哪块儿地方迷了路,相信不久便会寻到,谢娘娘关心。;
;宫中事杂人多,若只是丢失一个小宫女倒罢了,只是镜儿既然是妹妹看重的人,本宫身为皇后,理应为妹妹排忧解难,妹妹若感人手不够,可来找本宫帮忙的。;皇后目光诚挚地看她,眼底一片澄澈,不容有他想。
程晚如摇头,轻声道:;多谢皇后,臣妾一切尚能自己处理。;下意识的拒绝皇后的好意,并非她多心,只是皇后突如其来的好意与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带给她的感觉相差太多,总觉得皇后的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贵妃妹妹。;皇后声音突然转低。
;娘娘?;程晚如听出她语气异样,敛了笑容,定定看她。
皇后目光炯然,半在打量着程晚如半在犹疑,顷刻,方才开口压低声音说道:;妹妹可知如今宫中都在议论你夜宿乾清宫之事?;
程晚如笑容险些露出在脸上,果然,来了这么久,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提这件事了,;臣妾知道,嫔妃宿在乾清宫,这是从未有的事情,也难免宫里头谈论此事的人多了。;
;不仅仅只是后宫。;皇后语气一变,淡淡道:;前朝也在谈论。;
程晚如知道,雨扬听伺候在前殿的宫女太监私下曾说过,已有大臣递了折子给皇帝,希望皇帝雨露均沾,言语之中更是暗示她为祸国妖姬。程晚如听完此话不由得便哑然失笑起来,不得不说递折子这位大臣勇气可嘉胆量十足,竟敢得罪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的程家,更是硬将ap;39;这四个字生生扣在她头上,她不过是在乾清宫宿了一晚而已,就这样便能掀起前朝后宫的风云了么?对此她未置一词,只是淡然笑过。
程晚如恬静说道:;臣妾只是做一个妃子该做的事情,其他人其他事,臣妾无能为力去阻止,议论便由着他们去好了。;
;贵妃妹妹倒是很看得开,也难怪皇上近来由其宠爱妹妹了。;皇后笑得十分温和,停了停,又意味不明道了一句,;连一向宠冠后宫的左昭仪都不能与贵妃妹妹相比,妹妹当真是让宫中女子羡慕不已。;
程晚如看着皇后,笑声浅问:;皇后娘娘今日宣臣妾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当下皇后也不再说客气之话,缓缓道:;听闻左昭仪曾多次对妹妹不敬,如今妹妹得宠,难免她会心